唐钧年听了一愣,对面的穆炎煦面上淡淡的,怎么也藏不住眼里的欣喜之意,他看了万分感慨地摇头一笑。
“钧年,我已正式向中央推举你担任云南长官一职。”穆炎煦在他先前用过的杯子里倒了水,递给他,“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缉煕,这…”怔忡间,茶杯稳稳相碰,清脆的“叮铃”声耳边环绕,他像被突然叫醒似的猛地一激灵,连忙放下茶杯摆手拒绝,“我是一名军人,哪懂政治权谋,再说我也不感兴趣!”他说着指指窗外,教官吹响哨子,午餐时间到了,学生们集合,一同前往食堂用餐,几百个人的队伍整整齐齐,步伐统一,不吵不闹。
“一年前,你交由我来执掌讲武堂的管理工作,我承诺过一定会训练出一支精锐的军队,为国家培养优秀的军官…只要从我们讲武堂走出去的男儿,个个都是用鲜血捍卫疆土的铁血军人…”唐钧年拍拍胸脯,浑身散发着军人崇高的精神品质。
穆炎煦也赞许道:“你做的很好,我没有选错人!”
唐钧年在督导练兵上毫不松懈,对学员动作规范要求严格,起义胜利后,讲武堂更是声名远播,众多有志青年纷纷来此求学。
“我只想踏实做好我该做的事,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参与。”唐钧年仰头干了杯里的茶水,如同喝酒一般的激情豪迈。他看穆炎煦紧抿了唇不说话,撇嘴自嘲,“论资历,我不及你,论政治才干,我不及你,论处事沉稳,思虑周全,我也不及你。有什么资格来担此重任!”
穆炎煦深深地看了眼老友,多年来他们一起冲锋陷阵,患难与共,但从不曾听他提过心中的苦闷。
他轻叹了口气,无奈苦笑,“我又有什么资格…但凡有点什么举动,就被写作居心叵测。按兵不动又被耻笑同我父亲一样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看他揭开内心深处最痛的伤疤,唐钧年连忙解释,“缉煕,我不是这个意思!”
穆炎煦拍拍他肩膀,示意不必多言,“钧年,在云南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给自己一个挑战,拿出你练兵的毅力、魄力和勇气来担此大任!”
“我…”唐钧年没有立即接话,他又仰头喝了一杯水,思索了片刻,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