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韩妙音一身白衣白裙，披着盖头端坐着，等待着司马远来掀开。

白天的时候，她从盖头里偷瞄过他，虽然外表稚气未脱但神情稳重沉毅，似乎经历过许多事情，有种少年老成的气质，也听过父亲说过什么“天赋异禀”“祥瑞伴生”“晋室宗亲”的赞美，心中又有期待又有紧张。

看着司马远慢慢走近，脑补着即将到来又未曾经历的“春宵一刻”，看似端坐着的她，身子不由得轻轻抖起来，几次深呼吸也止不住的紧张。

司马远混着一身酒气，把合欢快女丹和《枕中鸿宝苑秘书》放在桌上，才坐在韩妙音身边。虽然身体是12岁的小孩，但他的心智还是30多岁结过婚有孩子的成年人，面对15岁的韩妙音，他决定给予最大的尊重。

他没有马上掀开她的盖头，只是轻声问：“韩小姐久等了，令尊仓促之间将你许配于我，不知小姐是否愿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奴家，不敢不从。”

“有何不敢？如若心中有不愿，明日我即送小姐归阁。”

“奴家愿意……愿与夫君相守一生。”

司马远不能理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韩妙音观念中的份量有多重，以为尊重她的个人意志能给她自由，但如果真的把她送回韩家，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

“既然已成夫妻，那我们也不必见外，从今天起我叫你妙音吧，你也不必叫什么‘奴家’，夫妻本是一体，不必贬低自己。”

“嗯，我也正有此意。”

“不知老丈人跟你说过没有，我叫司马远，你可以叫我‘老马’，也可以叫我‘老公’。”

“哪有让妻子叫自己‘老公’的？我就叫你‘司马’吧。”

“也行。”

韩妙音果然人如其名，几句话声音空灵清脆非常，听得司马远酒醒了半分，想着这么好听的声音，长得也一定很漂亮，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披着盖头的韩妙音。

于是，司马远左手握住韩妙音轻轻颤抖的右手，右手轻轻揭下盖头来。盖头揭下时，韩妙音颔首低头，面透微红，眼神闪烁不安地望着地面。

司马远细看去，只见她头顶团着精梳的鬟髻，插着程奶奶送给韩虚之的银簪子，脑门一扇空气刘海齐眉，眉心轻点几瓣花朱砂，两条柳叶眉下双目含情，眼下两块苹果肌圆润饱满，在烛光下映出红光，鼻子不挺但很精致，微笑处露出左边叠生虎牙，显得可爱非常。一张娃娃脸，再加上“肩若削成”窄窄的肩，就像一个大头娃娃，一下子就让人心生怜爱。

司马远看着她一动不动失了神，韩妙音低着头眼睛闪来闪去不好意思。

过了许久，韩妙音才鼓起勇气说：“夫君，快别看了。”

司马远这才回过神来：“真是太可爱了。”

桌上的喜烛燃尽，烛光熄灭，屋子里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