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怪不得前朝统治崩塌，卖官鬻爵、层层贪腐！这些钱怎么来？买官的人又如何回本？还不是从老百姓身上刮！

本朝目前还没有卖官的案子上报，但萧祥认为那种交易不会断绝，上报也是迟早的事情，因为皇帝看起来没有撤销州郡县的打算。

现在州郡县还有许多虚设的位置可以许给各路人马，而各路人马拿着俸禄——不好意思，所谓俸禄只是皇帝开的空头支票，实际上连桂王都领不到官米、拿不到官布，何况其他人！

头顶俸禄之名而手中却没有米布之实，怎么办？只有巧立名目，从老百姓身上想办法。

那么，当老百姓被刮得一干二净，如《让子弹飞》里所说，税都收到九十年之后了，怎么办呢？那只有从大族那里抢，两种常见方式，一是抄家，二是卖官。前者是拿着刀兵逼你就范，后者是拿着刀兵请你配合。

“唉...”萧祥摇头叹气，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好像也是这么干的，比如昨天去茶茗楼、今天去法相寺。

“世子却也不必可怜范诚，他不过是个偷奸耍滑的小人。”令狐居道。

呃..正如1949年加入光头党，那是妥妥的瞎了眼。

可是萧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范氏绝不会如此不堪，否则他们怎能在乱世中生存，而且生意做得还不错？这恐怕不是“桂地素不参与中原之事”一句可以解释的，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你觉得呢？”萧祥看向雨剑。

她却也只是摇头，道：“不知为何。”

令狐居不知道两人打的哑谜，但是看萧祥脸色，他盲猜也猜到自己又搞错了，赶紧弥补道：“范诚内心龌蹉，面上却善于信义结众，据说山中附族者数千。”

“噢？”萧祥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山中是指哪里？”

“好叫世子得知，定州往南数百里之外，有一群山，名曰‘十万大山’。名为十万，实则山头不计其数。那里住有不下五十族，各族争斗颇多，范氏百年来与各族均有交易，因此也常做调解。到了范诚主家，他更进一步，不断将医者学者请入山中，为老人治病、替孩子启蒙。各族受之则涕零，于是便有附族之事。”

“范诚不仅是个小人，而且还是个好人？”

令狐居摇头道：“非也。世子，范诚只是要在山地种植，比如山茴，唯有在十万大山之内才能活。范诚种了许多，又请当地维护。”

“山茴是什么？”

“世子请闻。”说着，令狐居用箸，也就是筷子，从炖牛肉中夹出一粒苹果核大小的硬物，递到萧祥面前。

“嗯？”萧祥疑惑地闻了闻，然后猛然一惊，直接用手拿过，放到嘴里细品。嘿，还真是八角！只是味道没有后世那般浓香，长得也不如后世那般大方美观，“这山茴怎么卖？”

“与金等价。”

萧祥明白了，范诚独占八角风味，这是颗摇钱树啊，怪不得也不见他来王府喊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范诚是个有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