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缺来到楼下，红衣女子连忙屈身行礼。
待她抬起头来，缺定睛一看，此女约有四十岁年纪，却是风韵犹存。
她的身材凹凸有致、曼妙玲珑，竟与青春少女无异。
缺很明白：女人到了四十岁，还想保持此等身材，非极有毅力者不可。
从她的眉眼间不难看出，若是再年轻个十几岁，也是有着沉鱼落雁之容。
缺做出个“请”的手势道：“但说无妨。”
“见过公子。奴家花名鱼姬，并非来自鸳鸯楼，而是近日刚被碧玉楼解雇。”鱼姬恳切地说道，“我年轻时，是栖霞城中远近皆知的头牌清倌人，只是如今容颜不再，碧玉楼便将我赶了出来。”
“所以，你就跑到我这来了？”
“并非此意。女子过了青春年纪，对于东家的价值自然大打折扣。我并非乞求公子收留，只想谋一份教师的差事。”鱼姬解释道，“实不相瞒，琴棋书画我虽算不上样样精通，却也是颇有心得。”
“有这种好事？”缺心道，“她俩正缺个老师，这就送上门了，天助我也。”
“好！不过月钱我得跟你说明白，在我这是提成制。”
“提……提成制？”鱼姬疑惑道。
“在正式营业后，每一个你带出来的徒弟，她们待客所得赏钱的两成归你，限期一年。”
缺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是因为他明白，此世中酒楼的消费模式。
客人进来后，一定会点些酒菜，这是一份酒钱的收入。
如果客人要安排单独的房间，那就又是一次收费，大概等于地球上的包厢费。
若是要姑娘陪他喝酒，或是弹琴、唱歌、下棋……那就非得打赏不可了！
赏钱最后也会收归店里，因为姑娘们有专门的荷包，是没法藏私的。
因此姑娘们的收入，往往都是固定的数额。
而缺的想法，就是降低底薪，引入超前的提成制度，让以后新加入的姑娘们更为积极。
此外，有一点非常重要：在重视面子的瑜国，赏钱太少，是拿不出手的！
若是达官贵人前来，只要能让他们满意，这赏钱可是没有上限的！
因此赏钱往往是一家酒楼的重要收入来源！
鱼姬纵横酒场多年，自然懂得这点，这提两成赏钱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多谢东家！”鱼姬妩媚地笑道。
“嗯，那就这样说定了。”缺点点头，指了指门外的青鸾和细雪：“这二人你先教着。一个月的时间，琴棋书画够不够练出来一样？”
“……才艺是日积月累之功，不过一个月足够有所小成了，满足多数客人的需求不成问题。”
“行，那你去问问她俩想学哪样吧！我昨晚没睡好，先去补个午觉。”
他说完转身向后院走去，却被鱼姬拉住了衣袖。
“东家~”她幽幽道，“我可以先伺候你睡觉吗？”
“不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缺摆摆手道，心中暗想：“看来还真是纵横夜场多年，这么上道。”
可鱼姬闻言却并未罢休，反而紧紧牵住了缺的手。
“东家，莫非是嫌弃我？”
“我……罢了，那你来吧。”缺无奈道。
静谧的午后，缺却正在房中经历一场大战。
对方功力之强，不亚于天禄寺的三垢上人。
“呼……”他穿好睡衣，大口喘着粗气，“这内伤我看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他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结果就是没有流动。
内力早被三垢上人化完了，还流动什么？
“东家，你真厉害~”躺在一旁的鱼姬娇嗔道。
“先不聊这个，我先问你件要紧事。”缺正色道：“眼下楼中人手不足，你说该从何处找些清倌人来？”
“这个……难。城中但凡有点姿色，又想入行的女子，基本都在碧玉楼了。”
缺闻言轻叹口气。
“不过，我倒知道有个地方，正有两位绝色美女。除此之外，更有独家的古法酿酒秘方。”鱼姬笑道。
“何地？”
“城北慕容府。”她缓缓道：“不知东家有没有听过慕容将军？”
“她说的是……慕容英。”缺暗想，“此人官至镇西将军，前些日子因为在朝堂之上冲撞天昭帝，被发配边关。此人在朝中向来不结党羽，诚王数度暗示、拉拢未果，也算是个直臣。”
见缺不答，鱼姬继续道：“慕容将军因为冲撞了圣上，被发配了不说，家也被抄了个干干净净。他有两个女儿，俱是貌若天仙，可谓国色天香。如今正在慕容府前，被人扣住卖身还债，东家何不借此机会买下？”
“什么！”缺惊道：“何人如此大胆？慕容英毕竟曾是镇西将军，竟敢……”
“此一时彼一时了。”鱼姬眨眨媚眼，又抱了上来。
“此女子倒是极识时务，日后定能为我所用。”缺心道，随即轻轻搂住鱼姬，心头涌上一丝伤感：“这世道，苛捐杂税猛于虎，如今连开国功臣慕容氏也失了势，天昭帝如此不仁……真希望我能助王爷早日上位。”
“你休息会吧，我要即刻去往慕容府一趟。”
缺穿好衣服，出门前再度给细雪、青鸾交代了学艺一事。
细雪虽然起初心有抗拒，但为了王爷与主人，还是果断地应下了。
青鸾自不用说，在她心中，主人就是她的天。
为了主人，她愿意去做任何事，缺很清楚这一点。
来到大街上，缺体会到了栖霞城的繁华。
此地本就信奉一个“商”字，加之临近东海，海外来往客商众多，更加速了发展。
大街之上人群密集，商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到了路口之处，想挪动身体都非易事。
“诶，你们看，那个人就是移星楼的东家，就是他早上赶我出来。”
“呵，看上去就是个绣花枕头！”
“哈哈……敢来这栖霞城做生意，此地寸土寸金，日后租金都够他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