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失败了，这是自然。

殷谋仍沉浸在了震惊中好一会，冯德伦绝不会怀疑他，只当这是殷谋与财富擦肩而过后的懊恼。

冯德伦有些灰心，不过也谈不上气馁。

目标比预想的更狡猾，也可能有其他因素的影响：警察局的饭桶？商会内部的其他叛徒？或者只是个偶然？

不过也无所谓，那个帝国间谍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只要将商会底下的所有职员，无论是请假的，还是告病的，还是有什么其它理由的，全都叫过来，再由他一一确认他们的脸就行了。

但他又怕打草惊蛇，给那个间谍跑了。

要是不能将其活捉，作为与帝国谈判桌上的筹码，那收益将大打折扣。

想到这，冯德伦真是有些难受了，急需一些威士忌来恢复干劲。

冯德伦将殷谋送回了安全屋，不管怎样，殷谋仍是重要的人证，不过后者也注意到，安全屋的警备明显减少了。

就这样，殷谋又回到了他已经待了两天的小房间。

“怎么会这样？”

在确定了无人监听后，他无力地躺到了床上。

“我就是在商会内部的帝国间谍？”

准确来说，间谍是卡罗，卡罗·凯德鲁依，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

在说出“帝国间谍”这两个词的时候殷谋的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见。

“事态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开始逐渐理解那位“神明”所说九死一生的局面了，如果身份暴露，他一定会被冯德伦生吞活剥。

“要构成一个专门困死我的死局，怕是也需要一些必然与巧合的……”

首先卡罗确实有成为间谍的能力，他是个二级职员，职位并不低。

冯德伦情报的来源，已经证实为间谍打探情报的奥伦娜，就是卡罗的同事，两人熟识也很正常。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昨晚“船长”酒馆的杀手不是帝国间谍，他究竟是什么人？

殷谋只感觉这副身体里蕴含了太多秘密……

当下摆在他面前最急迫的选择，是要不要与塞特提拉帝国的“同事”会面。

就是今天在中央商业广场上，与他接头的少女所说的邀约。

“考虑到当下的局势，他恳请您面谈，如果您答应只需要在接下来三天的任何一个傍晚，出现在码头区奴隶市场北门……”

深思熟虑之后，殷谋的答案是：

赴约。

以目前冯德伦的情况来看，短期内殷谋暴露间谍身份的机率并不高，现在对他生命威胁最大还是在“船长”酒馆的神秘杀手。

所以殷谋的想法就是求援，将杀手的情况添油加醋地汇报给帝国。

“要是能借此离开这座城市，那就更好了。”

可又要如何离开这里呢？冯德伦的安全屋对现在的他来说更像是个牢笼。

门口的守卫就像听不到他说的话一般，无视了殷谋外出的请求。

“总经理吩咐，为了您的安全，还请不要离开房间。”

不行，即使待在这里能远离杀手，但长久来看，自己的间谍身份还是一颗定时炸弹。

要是冯德伦获得了什么其它线索，到时候就是瓮中捉鳖了。

“该死，还有什么能帮我……”

殷谋躺在床上，望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

突然，殷谋嘴边浮现出了一股陌生的熟悉感，似乎是某种肌肉记忆，是卡罗的肌肉记忆。

某种事物已经准备就绪，还差临门一脚。

会是什么呢？

“伊黎诗？”

殷谋微微呢喃，发出了这三个不知含义的音节。

顿时，他感到某种力量充满了身体，汇聚在他的左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