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确定了要做传说之下，但真正写策划案的时候，聂远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小黑是个修仙辅助系统，而不是游戏制作系统。

“阿西，三十多个结局对话，十来个主要人物的剧情线，这真是一个人能完成的独立游戏吗？”

聂远瘫在电脑前，看着自己拉的角色设定和台本，一脸绝望。

“事到如今，自己只能想起‘狂风呼啸，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真正的英雄’这种台词什么的，已经完全说不出口了orz…”

正叹着气，卧室门响起轻微的都都声。

“进，门没锁。”屋里一共就俩人，聂远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然的开口。

宁璃擦着头发推开了门：

“还没睡呢？”

“没，写台词呢。”

“我看看？”

“看呗。”聂远腿一蹬，椅子向后滑远。宁璃看着空荡荡的地面愣了一下，然后从客厅搬了把凳子过来。

聂远后知后觉，寻思着自己是不应该起身把椅子让出来，正想起身，不好的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喵的，这不会被认为是舔狗吧？”

于是他又瘫在椅子上，陷入了“这到底是礼貌问题还是舔狗行为”的纠结中。

正纠结着，宁璃突然惊叹一声：

“欸？”

“这个设定有点意思欸。”

“哪个？”聂远腿一蹬，椅子又滑了回去。

“这个羊妈，原来一刀就会死啊，还有这小花的台词也有意思，这是在和玩家对话？”

“打破第四面墙，一点小把戏罢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把戏啊。”宁璃有些感慨的看着聂远：

“你有些太谦虚了。”

聂远习惯性的低下了头，他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尴尬的干咳了下，转移了话题：

“现在的问题是，设定和剧情线你也看了，但涉及到具体的台词，我有些写不出来了。”

宁璃闻言，颇有些无语的意味，她忍不住敲了下聂远的头：

“不是哥们，你把所有的活全干了，那我在这个团队中的作用是什么呢我请问？”

聂远疑惑的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你写？”

宁璃扶额：

“我工作室有人的呀哥，大家集思广益不比你自己唉声叹气强？”

聂远有些苦恼：

“听起来确实是个点子，只是...”他没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诚然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但作为曾经被这款游戏所震撼过的他来说，确实不太信任宁璃带的这个所谓“团队”。

宁璃听出了他的担忧，抿了抿嘴，没有试图解释什么，只是假装强硬的开口：

“好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又不是非要你一天把游戏做出来，现在——睡觉去！”

聂远看着她眸中的关切，也没好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行，那就明天再说，你也早点睡。”

他存了档，目送宁璃回房，而后熄了灯躺在床上，微微叹了口气：

“唉。”

“欲做事方觉力穷，纸上得来终觉浅啊...”

房间陷入沉默，月轮高悬，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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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聂远穿着自己唯一一身西装，跟着宁璃来到了公司。

说是公司，但实际上并没有符合大部分人对这个词的想象——螭璃游戏位于BS市开发区的一座写字楼内，只通公交，周围两个居民区是一样的荒凉，写字楼还没满，贴着完工封条的格子间比比皆是。说是公司，还不如说是小工作室。

进了门，墙壁右侧还挂着大学生优秀创业基地的牌子。

聂远有点嘬牙花子，这开局似乎有点难办。

这面还在观察环境，另一面一个中年男人已经迎了上来：

“宁总，您要的合同已经拟好了，员工也全部到齐，可以开会了。”

聂远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干练的男人，宁璃顺势开口：

“好的陆叔，这位就是合同的乙方，聂远。聂远，这位是陆鹏飞陆叔叔，我爹派来帮我的，他的职位...你现在可以理解为总裁助理。”

陆鹏飞率先伸手：

“聂先生你好。”

“陆先生你好。”聂远伸手握住，两人掌心都满是老茧，一握手时忍不住诧异的对视了下。

旋即若无其事的分开。

宁璃没有注意到这短暂的眼神交汇，只是指了指留着小缝的门：

“先开会吧。”

进入会议室，先前坐着闲聊的几人旋即起身，被宁璃摆了摆手示意坐下后，才好奇的看着跟着宁总进来的年轻人。

聂远找了个角落坐下，宁璃走到办公桌末端，在白板前站定。而除了最初那好奇的观望，众人的眼神一直跟着宁璃，没有多余的动作。聂远暗暗点了点头，管理工作好像还可以。

陆鹏飞坐到了他旁边，和善的笑了下，而后掏出纸笔，等着宁璃开口。

会场安静下来，宁璃清了清嗓子，神色认真：

“废话我不多说，这次开会有三件事。”

“第一，针对上款游戏失败做出的总结反思。市场证明，在卡牌游戏这片红海中，我们的作品是失败的。我们的卡面很美观，程序很稳定，在座的各位工作能力无可置疑，最大的问题在于主策的我，因此下款游戏我将不是主策。”

无视了众人震惊的表情，有人想开口说点什么，被宁璃眼神一扫，张了张口后硬是一句话没说，神色颓然。

“第二，各位的工资、奖金、加班费应该都到手了，有异议找赵助理，赵助理处理不了找我。这个月钱是提前发的，鉴于上部游戏的失败，想走的我不拦，想留的我感激，不论前路如何，希望大家各自安好。”

先前被一个眼神镇住的妹子忍不住开口了：

“宁总，您这意思是要散？公司有什么难题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拿我们当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