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璃无所谓的开口：

“往下滑呗先，谁播看谁...欸欸欸不对！你往上滑一下，慢点慢点，对，停...”

“咦？嘶...不是，这哥们在播传说之下？”

“谁？咋了？”聂远看着宁璃震惊的表情，疑惑的开口。

“这个‘三里屯重炮手’，联智那卡牌游戏知道吧，这哥们全服战力榜第一，究极无敌氪佬。上款游戏我花五万想让他试玩下都没成。”

聂远挑挑眉：

“那就看这个？”

“就看这个！”

直播间一点开，汹涌的弹幕就让两人开了眼界。密密麻麻的“第一”夹杂着“富哥v个别野”“这么有钱还要恰烂钱”“氪金母猪”在屏幕上飞速划过，阴阳怪气、鱼龙混杂至极。

然而重炮手显然心理素质极其强大，有理有据的互动着：

“阴阳怪气的收收味啊，哥们脾气好不代表哥们没脾气。”

“怎么还有骂为富不仁的？咋？俺家的商超没让你白嫖呗？所有成本都给你明明白白写货架上还不行？5%的利润也不能挣？”

“为什么不播联智的游戏？哥们给他贡献至少两百万的流水还不够？我跟我爹都是这么说的，当年再怎么有人情，这流水也他妈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佛祖也他妈挑不出毛病。至于游戏好不好玩，大家心里自然有杆秤。”

“主播这是什么游戏？”

“传说之下，昨儿看小卯子播的，感觉挺有意思。”

一面说着，一面点进游戏，聂远和宁璃惊奇的发现，这哥们居然已经打到瀑布尽头了。

“有问主播这是哪的？这儿是瀑布嗷，昨天把前面玩了，你别说，确实挺有意思。”

“憨憨骷髅？憨憨骷髅这关没有，这关只有憨憨小孩。”

“这个怪是谁？那俩憨憨骷髅知道吧，一个装憨一个真憨那哥俩，真憨的那个不是想抓人当皇家守卫军嘛，这就是那个守卫军队长，安黛因。”

“哪个装憨？那个Sans啊，这哥们不纯纯哄孩子玩呢。”

聂远眼神微亮，这哥们别的不说，对人物判断确实有些精准，作为这款游戏曾经的玩家今日的主策来说，一个小小的设计被人读懂，确实能心生喜悦。

这面重炮手已经走到了瀑布尽头，看着站在高山之上的皇家守备军队长，背景音乐逐渐变得激昂。

“我应向你讲述，我们族人背负的悲惨命运。”鱼姐缓缓开口。

“那要从很久之前讲起。”

“但...”音乐突变！急促的小提琴似要拉出全世界呼啸的风声！

“我为什么非要告诉你！”

“明明你马上就要受死了！”

重炮手惊讶了一瞬，旋即迅速冷静下来，将手搭在键盘上，还顺便开口解释了下：

“ok，虽然我还以为有别的变数能避开这场战斗，比如那个小孩再出来，或者鱼姐突然想通了之类。”

“但看来，这就和打羊妈一样，是不可避免的啊。”

“倒也符合这作者的心思，与其说是在设计游戏，不如说是在拷问玩家。”

狂风呼啸，鱼姐一跃而下，战斗正式开始。

重炮手显然是有较高游戏天赋那批人，只有初见躲不开，但凡中过一次招，下次必然会全力躲避伤害。

死了四次，吃光了所有补给品后，鱼姐终于被打的只剩一丝血，而弹幕显然有看过卯十四直播的，开始刷起了“饶恕”。

重炮手遮住了摄像头，点燃一支烟，看着剧情，缓缓开口：

“饶恕？为什么要饶恕？”

“不小心杀死羊妈之后，如果你回档，小花台词会变，你们知道吗？”

“它知道玩家杀死过羊妈，这个读档的能力，会被它解释为‘重置世界’的能力，显然在这个游戏设定里，如果没有这种能力，玩家已经在地底世界死了一万回了。”

“而这个队长，显然也是要杀死玩家。”

“拿起刀，就要有死在战场上的觉悟，很难理解吗？”

回车轻点，重炮手挥起长刀，处决了鱼姐，看她化成飞灰。

“这个设计师其实很厉害的，他在试图用游戏传授一些人生的道理。”

“对伙伴别苛责，对敌人别留情。”

抽完烟，重炮手结束了剧情界面：

“好了，进入下一关吧。”

正准备离开，游戏角色的电话忽然响了，重炮手接通电话，来电的是憨憨骷髅：

“嘿，你好吗。”

“你、我、安黛因应该找时间好好相处一下了。”

“我想你们一定能成为死党的。”

重炮手敲击键盘的手僵了一下，摄像头里，可以清晰见到他的神色变得极其复杂。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忍不住苦笑了下：

“这也在你的设计之中吗？策划。”

“做出选择，就要承担选择的后果，哪怕是兄弟反目，分崩离析？”

他挂断了电话，看着存档后跳出的那行与之前并不不同的话语，心神有些动摇——

“这使你充满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