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一下，我姓乔，我们认识的。”

罗知明一拍脑袋，一点就通。

“说得撕嘞，你是乔微微，你怎么也在玩这个游戏？”

乔微微，在罗知明印象是一直是个乖乖女，他们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班同学，到了高中才因为随机分班而没有继续同窗，罗知明一直不太会和女生打交道，所以与乔微微的交集也不多。

“怎么？只许男生打仗，女人就不可以开炮打飞机啊？”

乔微微的游戏角色叉着腰，摘下飞行员帽子，长发飘飘，歪头质问罗知明。

罗知明取下帽子，放在胸前，像个完美的绅士那样，笑着回应：

“当然可以，很荣幸和您合作，尊敬的乔·莉莉安上校！”

“罗知明，你有考虑出国留学吗？”

罗知明耸耸肩，他脑海里回荡着余声的话。

余声不出国，罗知明也不想出国，就算复读，也是和余声一起，尽管余声现在对罗知明没那方面的意思，万一日久生情，被罗知明感动了呢？

罗知明想要像丑小鸭奔向白天鹅一样奔跑，像简爱那样勇敢地去追求爱情。

“我这样的人，也能出国么？别扯了啦！”

罗知明摊开手，AI次元界里的角色也跟着做相同的动作。

乔微微下线前，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

“一切都有可能的，不是么？”

罗知明终于被困意打到，他红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着懒腰趴倒在松软的鹅绒棉被上，嘴里嘟囔着：

“小爱……关灯……空调！”

“小爱同学收到，这就为主人关灯，空调已打开睡眠模式！”

毫无感情的人工智能AI的女声响起，罗知明已经轻轻打鼾，像是吹起一阵口哨。

次日，舅舅舅妈一家整装待发，昨夜里接到了一个名为鲁登道夫的伙计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人说今日是面试日，因为考虑到需要面试生的临场发挥，所以来电稍晚，还请见谅。

所以舅舅夜里气得七窍生烟，把罗知明的电话打烂了都不接，他以为这家伙出去喝酒厮混了，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好在今天早上起来推开罗知明的房间，那家伙又和NPC一样，雷打不动地刷新在床上。

舅舅悄悄地来到罗知明面前蹲下，用手捏住他微挺的鼻梁。

“呜呜……”

罗知明差点给自己闷死，张开嘴大口哈气，生理本能让他醒的很快。

“舅舅，哎哟你干嘛？”

“鲁登道夫教授没通知你么？今天是面试日！”

罗知明猛然想起昨天挂掉的一个骚扰电话，名字是有个叫什么埃里希·冯·鲁登…的。

不过他马上就打起退堂鼓：

“我想他们肯定是搞错了，舅舅，我真的没有写过什么申请信，你想想我这样的废物哪能被人家看得上？”

舅舅给罗知明屁股上一巴掌，罗知明又翻一面，将屁股藏进被子里。

不知为何舅舅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算是废物，你妈妈，我姐姐，她可不是废物，虽然她嫁给了一个废物，又生了一个废物……用脑子想想，你以为她们为人父母，就真的能把你丢了撒手人寰，让你自生自灭吗？”

舅妈赶紧拉住了舅舅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怕伤到孩子的心，舅妈柔声细语地替舅舅解释：

“这个大学有你爸妈的朋友，给我们写过一封信，就在你回来的那天下午。”

一听到妈妈，罗知明就不争气地开始抽泣，埋藏多年的情感，被舅舅拉开了闸门，似洪水滚滚，倾泻而出。

罗知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爸妈用心良苦，可自己免不了要在面试官面前一败涂地，会后灰溜溜地走出来，然后心底感到愧疚，最后跟舅舅说声对不起，继续当一个废物……

可罗知明现在有一些动力，妈妈两个字在明暗之中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不过他仍旧像是一只没有收到过庇护长大的小鸭子，最后被推着挤着往架子上赶，面试要说些什么？要问我的学考成绩么？要问我的兴趣爱好么？要问我的人际关系么？还是要问我的高考感觉如何？或许还要和我用英文交流交流……

罗知明的脑子里一坨浆糊，抓耳挠腮爬起来……

出门前，罗知明被迫穿上舅舅早就准备好的一套新式中山装，舅舅是个严谨的守旧派。

四四方方的灰色衣体，前面是四个传统的口袋，四个口袋分别装着旧时代的礼义廉耻四种含义，不过领子改成了西式的高领驳头，里面是木纹红线格子衬衫，没有领结，显得更为轻松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