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有时候很长，这种时候被聊起来就很短。

“一号，王晶晶，请进！”

王晶晶给罗知明与班长张文浩一个示意点头，淡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从王晶晶进出到出来，一共只用了十五分钟。

“怎么样？”

张文浩贴上前去，扶住王晶晶的肩膀，王晶晶挽起刘海，目光有些呆滞：“他们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你怎么回答的？”

罗知明也凑上前去，好奇地帮张文浩问出了问题。

“我说我男朋友就在外面，她又问我是哪个？是那个叫做罗知明的吗？”

罗知明嗐了一声，转过身去，怎么可能？别扯了，姐妹，你就是不想说吧？

张文浩一脸认真看着王晶晶：“然后呢？”

“我就说当然不是啊？我的男朋友是张文浩……不过，那个助理考官居然是我们高中学校的一个学生，那个叫什么乔微微的！”

罗知明竖起耳朵，像个猫头鹰，瞪圆了眼睛。

“乔薇薇？那可是我的老同志了！”

张文浩欣喜地抱着王晶晶，他把嘴巴凑近王晶晶的耳朵边，关注点却没放在面试内容上，很骚包的作风。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王晶晶坦然地嗯嗯，丝毫不把旁边偷鸡摸狗的罗知明当作是个人。

“下一位，张文浩，请进！”

张文浩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眼前的新女友，忽视掉一旁的单身电灯泡，淡定推门走了进去。

这次用了十分钟，张文浩撅着眉头怒气冲冲砸门走了出来。

“什么鬼学校，这不是耍人么？捐赠加分都没用！”

王晶晶赶忙上前去牵着张文浩的手，罗知明也跟着靠上前去，他也想牵着张文浩的手，然后卑微地求他把十分钟里的对话多少复述一遍，要是可以提供点什么线索的话，暂时当个男婊也是可以的。

张文浩白了罗知明一眼，带着些许怜悯，就像是看到一个旧世界神话里的小矮人马上要操着把短剑就要前去战场与巨大魔兽厮杀般的可怜画面。

“要不你直接走吧，他们根本就不想在中国招学生……”

罗知明还想着张文浩不是个乐于分享的人，张文浩果然也没有让他失望。罗知明只知道张文浩做不到的事，通常会劝别人也别去做。

其实张文浩做得到的事，也会劝别人不要去做，那样他才是一头成年且自私的狮子。

罗知明欲言又止，尴尬地缩回了手。

“罗知明！下一个是你！”

赵寻的声音响起，罗知明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新式中山装的驳头，保持着微笑走了进去，这是舅舅教他的。舅舅说过，上流社会的人看起来都只有一张笑脸。

眼前看起来像是个圆形谈判桌，黑红色宽大的实木摆在房间的中央，座椅是有扶手的明代典型玫瑰椅，上面铺上了一条量身定制的薄毯子。

罗知明将屁股安放在上面，软硬适中，很奇特的触感。

对面是两男一女，左边的是赵寻，中间的是个穿着中国古代服装的中国年轻人，右边是罗知明认识的乔微微，不过她梳落整齐，不像罗知明印象里的那么腼腆，此刻落落大方，或许是高中三年做了些改变，亦或许是她本来就是这样。

此刻罗知明正挤眉弄眼地乔微微使眼色。

欸！伙计，不！应该是亲爱的乔·微微安上校，记得我不，我是那个坦克兵，我们一起见证大伊万爆炸来着……

乔微微似笑非笑看着他：“你好，罗知明，我是歌德佛伦大学新生，现在是你的助理面试考官！”

中间的那个庄重严肃的青年正好奇打量着罗知明：

“你好，我是此次的主考官，公孙策……”

这个人一说话，罗知明仿佛如坠冰窖，这种考官在场，想找乔微微作弊都不可能，他悻悻然收回求助的目光，看着微微反光桌面。

赵寻只是简单介绍了个名字，刚刚在外面已经说过了，此时也算是罗知明认识的一个三分熟的人，乔微微是七分熟，公孙策还是牛身上新鲜的肉，零熟。

“呃……我叫罗知明，今年十八岁，来自……”

公孙策点点头，“那么现在开始，准备好了吗？罗知明先生？”

罗知明无助地点点头……其实没有，能说没有吗？

“嗯，我准备好了，尊敬的三位考官……”

罗知明像个乖乖的小学生，把双手叠起来，在桌上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