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打斗的声音了。嘈杂咒骂打斗，声音很乱。

丁立强套上裤子跳下床。吵架可以听一听，打架就要往前凑。凑热闹也是年轻人的乐趣，尤其是打架斗殴这类的热闹。

楼道里站满了人，能看到厕所聚集了不少，打斗是从厕所发出的。看这种情形不是内部员工的纠纷，这个班次的男员工都在往厕所冲，女员工也都挤满了楼道。丁志强也贴着墙边往前挤，这种近距离大规模的打架他没经历过，浑身已经微有颤抖，他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激动。

人实在有点多了，只能听到不同的斥责和掌脸打击出来的声音，忽然一群惊呼声之后有人喊打电话报警、打120之类的呼呵声响起，人群才有松动。挤不进去的丁立强忍住了继续往前靠的冲动，骤然间的意外让丁立强稍微冷静了下来，内心压抑住冲动，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这种斗殴的情况下，如果有人持刀暴起伤人的话，被堵在狭窄楼道的人谁也跑不掉，还是尽可能的远离危险。

对，就是明哲保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丁立强说服自己慢慢平缓下来。“女员工先回屋”，东江口音，是保安队长。很有辨识度的口音和粗狂的嗓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喊出来的话。

这里的员工，大多数都是东江省人，有明显的口音。他们说话比较“直”没有卷舌音，一些南方人，都偶尔说出一句两句的东江话。和东江人待久了，不知不觉间就会受到影响。

女员工都逐渐的散去，但都在交头接耳互相问询。看到都是自己这边的人，丁立强稍稍往前走了走，地上躺着两人，只能用鼻青脸肿形容，因为姿势都是侧躺或者趴着，发出哀嚎，看不出面目但状态就能想象挨了不少打，几个保安时不时的踢上一脚不让他们起来。保安队长站在一个正在蹲坑里洗脸的男子边上说着什么，挨打的男子时不时的回复一下。大堂经理和领班都在厕所站着，看样子也是打累了的模样。这种事，只要有个人动手，几十人就呼啦围上去的仗，领导基本都是在控场，冲在前面的都是喽啰。

看这种情况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似乎没到打120的程度，报个警就能解决了的事儿。这时跑进来一个保安呼哧带喘的冲保安队长说：“没死，砸汽车上了，应该骨折了”，保安队长哦了一声，回复到：“让大家看好了，别动，等120来”。保安一副得令的态度，哎了一声转身跑出去了。

丁立强跑到窗台边探头往下看，楼下汽车顶上躺个人，一直在“哎呦哎呦”的呻吟。

“这是三楼，可不矮，跳下去勇气可嘉”丁立强心道。这种苏式建筑，层高都得4米高，这黑灯瞎火的跳下去，没车接着，人就直接嘎了。或者是打懵了，“夺框而逃”。

楼下围了很多人，居住在楼里的其他住户都在当吃瓜群众，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