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林初没什么好牵挂的，这种事对于他而言或许是最简单的。

唐晓暯恢复了往日的微笑，“不错嘛，最后一个问题，”她站了起来，伸出手，舒展开纤细的手指，“你愿意加入防火墙吗？”

林初不为所动，“我想知道很多东西。”

“我保证，我们会给你答案。”

林初也站了起来，伸出手去，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明天早上九点的高铁，至少提前三十分钟去2号贵宾室等我，尽量不要拿太多行李。特殊情况，不能调用紧急通道，只能走普通途径了。”

“特殊情况？”

“对，”唐晓暯压低了声音，不动声色展开声音隔绝领域，“明天你还要见个人，和你一样的人…或者说，和你一样的人还有好几个。”

林初点点头，唐晓暯拍拍手，“好了少年！你可以回去了…em，别毁约哦，后果你清楚。”

林初住所在城市的另一个方向，因此受到病毒灾害影响并不大，这一区域的房屋大多数还是完整的。

这是个很小的房子，进门右手是卫生间，再往前就是一张床一个桌，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家具。他一直是一个人，维持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也没什么值得拿上的行李。

非要说的话…也许只有他和徐大妈的合影。林初将要拿的东西包括那张合影收拾好，装进一个包里。

或许这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很久，林初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终究是久久不能入眠。意识渐渐沉入大海，双眸缓缓闭上，林初只觉得自己一直在坠落。

眼睛睁开，他已经置身于高空，脚下是远而漆黑的大地，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惨白。

他在坠落，无休止的坠落。

那远方的漆黑的大地上有一抹柔和的橙光在闪烁，面对漆黑的潮水她是如此无力，闪烁越来越快，而又越发微弱。

最终她彻底消失了。

林初只觉得莫名其妙，如此之远的光芒竟被他看见这些细节，这大概是个梦吧。

意识突然扭曲，林初此时已经置身于漆黑陆地之上，面前是更加黑暗的深渊，一个人，一个女人，正凭空悬浮在深渊上，她背对着林初，她穿着一件风衣，长发飘飘。

林初绝对能认出她。

林初试图接近她，“■■■！”声音传不出去，二人之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障壁，这障壁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向右无限远，这障壁叫做…

女孩回过头来，继续了林初一个微笑，身形一仰坠入了深渊，不见踪迹。顿时周围的黑暗尽数消散，漆黑的大地变成土黄色，黑暗的深渊成了河流…

叫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