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V正开着自己的车前往中间人约翰逊的据点。

汤毅在副驾驶上摆弄着手里的枪。“这中间人业务也是够广泛的，没想到还干着义体买卖。”

“不奇怪。街上的中间人要没点啥副业才倒是出人意料。”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个中间人这么整，也不怕砸了自己的名声。这欠一笔，那欠一笔，活脱脱就是一个老赖。原本以为这个约翰逊敢欠佣兵的佣金已经够贪的了。结果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欠着老维的货呢。”

V冷哼一声，“还只是老维一个。按照老维的说法，他和周边几个义体大夫全都是从约翰逊那进的货。”

汤毅把枪抱在了怀里，“不过老维看着挺和蔼可亲的，实际上也是个狠角色。”

V挑了挑眉毛。

“把一个到处欠钱的中间人的位置告诉给一个被那个中间人欠了钱的雇佣兵。这不明摆着就希望那个雇佣兵好好给那个中间人一个教训。结果老维还顺手给你发了个委托。这意思就更明确了，不就是让你“好生着实打”吗？”

V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个微微的弧度。“不过还是要谢谢老维。一块破芯片，现在牵扯到两个超级公司，这摊浑水还是能不要淌就不要淌得好。现在我就只想拿回我的那笔钱。”

“不过V，我觉得你要拿回这笔钱可能需要一点运气。万一约翰逊临时变卦，要加钱，按照公司的秉性，怕不是会派来一队特工直接给他脑袋上来上一枪。”

闻言V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只是将车速提得更快了。

过了一会儿。

“到了。”V将车停在路边，自己一马当先拽开车门钻了出去，汤毅紧随其后。站在街边的V拉了一下手枪的套筒，“汤毅，做好准备。咱们有一笔账要跟约翰逊好好算一算。”

V和汤毅走进楼中。这栋楼不高，只有七层的高度，看起来像是夜之城原来建造的一批廉价住宅。伴随着时间的变化，这栋楼原来的住户在侧面和背面违章扩建了不少新的建筑物，使这栋楼和周边的建筑连接了起来。

进入楼中，里面十分安静。楼内部的环境也没有比外部好上多少。由于年久失修，楼体内部显得破破烂烂。楼道内部满地的垃圾。玻璃瓶、塑料袋、发馊了的饭菜满地都是，甚至还有流浪汉睡觉用的床垫。占据了走廊墙壁的涂鸦因为时间的缘故显得晦暗，墙角处有着大量“水渍”和可疑的固态物，散发着阵阵恶臭。引来了不少苍蝇嗡嗡乱飞。

汤毅捂住口鼻，这栋大楼散发出来的味道有些过于刺激了。

V皱着眉头，一只手在不停扇风，仿佛这样可以把空气中的异味驱散一些，“这老家伙可真能藏的。谁能想到一个口袋里那么多钱的中间人，居然能忍受这么差的居住环境。”

V和汤毅继续走着。突然，汤毅在旁边的一个房间内瞥见了一些不太妙的东西。他忙上前两步，将走在前面的V拽了回来。

房间内，几具穿着破破烂烂的尸体就堆放在墙角。尸体被一堆杂物草草覆盖了一下，凶手显然没什么耐心处理现场，隐藏尸体也不过是在应付差事而已。

汤毅的系统再次启动。V用手枪拨开覆盖在尸体上的破床垫，废纸壳之类的杂物。在尸体附近，血液已经干涸变成了棕褐色。在尸体背后的墙上，也飞溅上了不少血迹。

“看来已经找到楼道里那些破床垫的主人了。”汤毅蹲下身，摁了摁尸体，压低了声音说道，“尸体发硬。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但绝对没超过一天。”

这时V也从墙上那一摊血迹里找到了几个弹孔，弹孔里除了金属碎屑，还有一些电子器件的踪迹。

V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好像是智能子弹，只有公司狗能用得起这些玩意儿。”

汤毅和V感觉到事情不妙，准备离开这栋楼。这时全息电话的铃声响起，打破了楼内的死寂。汤毅和V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接这通电话。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他们刚刚发现尸体准备离开，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这很难不让人向陷阱这个方向联想。

V和汤毅走出房间向外面走去。电话也因为过了接听时间，自动挂断了。就当V和汤毅因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仿佛电话那头的人不听到电话接通就誓不罢休。

V咬了咬牙，看样子即便面前是个陷阱也不得不跳进去了。V向汤毅使了个眼色。汤毅微微颔首，开始警戒周围。

V接通了电话，顺手打开了外放。“你……”

清冷的女声打断了V的问题。她的语速很快，但每个字都很清晰，“大楼外面已经被荒坂特工包围了。如果你们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

“你他妈的是谁呀？”

“我？你们可以叫我……‘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