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本来并不打算乖乖离开，反正交易已经完成，给了白峰交代，不代表要给这个疯子交代。

但身体不听他的。

藏在季云身上的虫子连成外骨骼，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发现异常。

或者说，没有人愿意跟疯子打交道，哪怕是他的货物。

被植物人绑架也好，被机器人挟持也罢，总有掌控局面的机会。

一旦被人当做提线木偶，那便是鱼肉之下的砧板。

不冲你来的每一刀，都会在你的身上留下伤痕。

而你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日子我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心中疯狂呐喊的季云，实际上连嘴也张不开。

他只觉得自己的脊椎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就这样回到地面，疯子才把嘴巴还给季云。

“我提问，你回答问题。”

“如果有我听到了不想听到的内容，你就不用再开口了。”

“明白？”

季云没有说话。

疯子扭头看了季云一眼，缝上去的脸笑得扭曲。

“看来你是个聪明人。”

出乎意料的是，疯子并没有立刻提问，继续走。

与其他人的谨慎不同，疯子在这片土地上走得过于惬意，胜似闲庭信步。

偶尔有几个不长眼的丧尸植物人嘶吼着冲过来，疯子随手甩出几个虫子，顺着鼻子钻进去，那丧尸马上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季云有理由相信，这是疯子在向他展示自己的手段。

因为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鼻孔下面趴着两只虫子。

走到一棵茁壮的大树下，疯子停了下来。

“说说你的来历吧，你一个人不值五十万，也不够我用。”

季云思索片刻，将记忆中的大多数事件和盘托出。

“只有这个方向相对安全，所以我一路走过去，结果碰到了白峰。”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他让我处理祸根，我把他家炸了。”

疯子听完季云的说法，靠着树干暗自思忖。

除了遇见柳夏的部分被季云隐瞒了下来，其他的事情全都没有隐瞒。

眼前的这棵树太熟了，前两天季云还在这里撒过野。

这次柳夏没有出现，季云也没有取得为大树施肥的身体控制权。

然而疯子突然爬到树上，将所有的虫子收回体内。

重新感觉到手脚的季云差点没站稳，但陡发的异变让他不敢怠慢。

无论疯子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逃跑绝对不是优先选择。

几分钟后，天边飞来了几具钢铁机甲。

直到快飞到季云头顶，他才听到这些机甲飞行时发出的声音。

趴在季云旁边的疯子眼中闪烁着癫狂的光芒。

“七只……居然足足出动了七只哨兵！”

他凑到季云身边，极力压低的声音掩饰不住喷薄而出的兴奋。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当初它们追杀小白才出动了三只！”

“还有那些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垃圾也会跟着来喝汤。”

“你最好别乱动，为了我们的安全。”

疯子没有解释得很清楚，但季云明白这是个大动静。

身边的疯子已经抓着树枝，浑身颤抖着站了起来。

趁着疯子目送远去的哨兵，季云张开嘴，吐出了一团被嚼烂的机械。

注意到季云的举动，疯子扭回头，轻易便发现了季云的小动作。

“你想引起它们的注意？”

“如果数量多些或许可行，一只……我会让你赔出它的价值。”

季云则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依我看，白峰也不愿意跟你打交道。”

“那你值几个哨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