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午我们一起开个会。招聘那边，你跟进一下。”杜方安说完便去茶水间。

任迪是杜方安和杜浏海的另一名男性助理，目前被派往广西一家企业作企业上市尽职调查和上市辅导工作，那边属于乡下地区，环境比较简陋，天热天有些场所还没有空调，经常跑各个项目着实煎熬。任迪是个富二代，家境比较优渥，本科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学院，硕士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和杜浏海以及杜方安是校友。任迪说选择JN律师事务所，完全因为杜浏海编写的一本《律人使者》，这本书深刻的影响了他，在大学快毕业那年，他听过杜浏海的讲座，他还把书拿给杜浏海签名，便趁机介绍自己，希望能加入JN律所实习。杜浏海便给他留了联系方式，让任迪把简历发给他。就这样，任迪很快从众多实习生面试者中脱引而出，成功获得JN律所杜实习杜机会。实习期间主要是由杜方安带他，包括民事诉讼，和企业上市、投融资并购尽职调查等，任迪实习期间非常积极主动，悟性较高，表现十分优秀，杜方安对他非常满意，实习期满，便正式签约为杜方安的助理。

《律人使者》这本书是杜浏海执业10年感悟写的书，里面除了谈及律所管理心得，行业现状，律师成长心得和业务技能方面的知识外，还结合了自身的个人成长经历和人生感悟，个人价值观等内容，是杜浏海倾注多年心血写的一本书。在写这本书之前，杜浏海还称不上名律师，这本书出本后十年捕获了许多年轻律师读者或者志愿从事律师职业的读者，很难说是这本书成就了杜浏海还是杜浏海成就了这本书，可以确定的是，书的内容确实是能打动读者，而杜浏海的成功形象只是起到加持的作用，还有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慢慢的积累的读者。如今杜浏海因交通肇事案传出的负面消息，可能会对书籍的销售造成影响，不过这种销售的影响却很难说是负面的，因为读者的好奇心可能会因为事故更加想对书籍探个究竟，除非该书被下架处理，否则该书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多的读者关注。

23

记者招待会如期举行，会上坐着刘局、张泽海、潘队以及翻译人员。张泽海首先将案件的调查结果公布，称：“交通事故认定书认定奥迪车一方负全部责任，目前没法排除奥迪车一方涉嫌故意车撞埃尔法车的嫌疑，但由于奥迪车辆肇事驾驶员当场死亡，根据法律规定，警方不再就肇事司机展开刑事侦察，但民事责任方面，受害者家属有权提出索赔，至于有关媒体报道和猜测，没有事实依据。也督促相关媒体不要混淆视听，立即停止相关不实报道和猜测，否则需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潘队则主要承担主持的角色，由他点名由哪家媒体进行提问。而刘局则是回答问题的那个主要负责人。首先发问的是深城电视台记者发问：“您好，我是深城电视台都市频道记者，关于这起交通事故警方说不排除涉嫌奥迪车一方故意冲撞，因奥迪车驾驶人死亡所以就不承担刑事方面的指控了吗？如果奥迪车司机没有死亡，将会面临怎样的指控呢？谢谢。”

“不排除冲撞可能，所以才要开展调查，刚刚张警官发布的情况我这里做一下补充，我们警方实际上还对车辆进行了鉴定，主要是鉴定车辆是否本身存在故障，比如事故发生时该车辆是否不允许上路等情况，如刹车失灵，方向盘故障等，亦即排出车辆本身原因。如果车辆本身存在原因，那么就要结合驾驶员当时驾驶的状态进行分析，如驾驶员当时身体是否处于健康正常驾驶的状态，还是饮酒状态或者处于药物刺激状态，或身体发病原因导致严重影响驾驶的状态等等。由于奥迪车辆受损严重，目前还在做鉴定，但车辆是通过年检的。再者通过法医对肇事车司机的尸检结果，已经排出奥迪车驾驶员饮酒情况，但怀疑有服用精神类药物情况，现场也发现精神类药物药瓶，但药品并非违禁药品。所以，不排除肇事驾驶员有故意肇事可能。至于你说的不再追究责任问题，这是因为肇事车辆驾驶员已当场死亡，客观上也无法追究肇事车辆驾驶员的涉嫌的犯罪事实。但民事责任部份，受害者是有权主张赔偿的，具体建议咨询相关法律专业人士，谢谢。”刘局回答。

“我是省卫视电视台记者，刚刚您提到的有关车辆还在鉴定中，请问什么时候出来结果？还有既然已经不再追究肇事驾驶员的刑事相关责任了，结果出来会对案件有什么影响吗？”省卫视记者问。

“鉴定结果预计会在一周内出来，具体以鉴定机构鉴定报告时间为准。至于您说的第二个问题，不同鉴定结果当然会对案件产生不同影响，首先是对案件的定性问题有影响，如果鉴定出来是车辆本身问题造成无法避免的事故，那么这个就可以排除刑事案件可能，当然交通事故认定结果可能不受影响，因为车辆本身原因不能免除肇事一方责任。谢谢。”刘局回答。

“下一个香港TVB记者，请提问。”潘队说。

“你好，我是香港无线电视台记者，有关这起事故因为涉及明凯集团车辆，奥迪车辆驾驶员一方传是明凯集团的律师，被撞的埃尔法车传是明凯集团大公子钱皓先生，这个传言属实吗？另外，这里面是不是涉及到商业犯罪呢，如网上最受关注的是大律师谋杀东家公子哥的消息，也使得明凯集团的股价受到跳水影响，这方面警方怎么看呢？谢谢。”香港无线记者提问。

刘局看了一眼张泽海，张泽海点头，然后回答：“下面由我来回答香港记者的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我在一开始发布调查结果的时候已经谈及，我这里也再次强调一下，网络上有关对这起事故的解读也好，或者各种评论、猜测都是没有事实依据的，谣言止于智者，我们也督促发布不时言论的媒体、自媒体、其它任何机构或者个人停止发布不实信息，对于已经发布不时信息的媒体或任何机构或个人，该追究责任的绝不姑息。”

现场出现一些骚乱，有记者未经潘队点名即提问：“警方对于是否商业犯罪这个问题会调查吗？”

“这个问题不是本次发布会适合回答的问题，下一个，澳门台记者。”潘队说。

澳门台记者说：“你好，我是澳门AJ电视台记者，这起事故警方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或措施吗？另外，据说明凯集团那边的新闻发布会会在本次发布会后一小时内在明凯集团发布，是不是和警察这次发布会提前沟通好的呢？还有……”

“只允许提出最多两个问题，请注意提问时间，离本次记者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谢谢。”潘队打断说。

“好的，请刘局回答以上两个问题，谢谢。”澳门台记者说。

“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至于你说的明凯集团发布会我也是刚听您说。”刘局说完，现场一片笑声。“第一个问题，首先就是上面提到的需要结合对车辆的鉴定结果再做进一步的定性，其次，我们暂时还没有收到要求对本起事故采取进一步措施或行动的指示，谢谢。”刘局说。

“好了，本次记者招待会到此结束。谢谢各位。”潘队说。

现场有记者在高喊，“车辆鉴定结果出来后会举行发布会吗？”

“不一定，暂时无可奉告。”刘局说。

记者会散会。

明凯集团，钱明凯办公室内，钱明凯、张雪、艾南和周律师以及陈律师都观看了整个直播，钱明凯眉头一皱，问周律师：“警方的发布会留下了伏笔，就是有关车辆鉴定结果这一部份事实还没有查清，对此周律师你怎么看？”

周律师说：“我认为，站在明凯集团的角度，目前最主要的还是事故阴谋论的持续发酵对明凯集团股价的影响，这起事故如果警方发布的车辆鉴定本身存在问题，排除奥迪车一方故意肇事结论，反而可以澄清事故阴谋论一说，那么对股价反而有利。如果……”

“这TMD什么逻辑，周律师不好意思，我先打断一下，难道我要祈求警方调查的结果是一场交通意外不成？”钱明凯说道。

“钱总，先别生气，我们要抓紧时间准备待会的记者招待会，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希望您不要介意，目前要注意稳定明凯集团的股价，站在这个角度，稳定投资者、股民信心，向社会披露的信息都要往有利于股价方面考虑，所以，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就是，这是消除媒体的阴谋论，一方面要求各大自媒体平台禁播、下架相关视频；一方面追究这些自媒体和平台的法律责任；这是新闻发布会建议陈述的内容；再者，就是警方提到的车辆鉴定问题，因为没有出结果，所以我们也可以借此做文章，就是这起事故可能就是一场意外，以警方最终调查结果为准，但无论调查结果如何，明凯集团都是受害一方，钱皓总的不幸已经是对明凯集团的巨大损失，希望社会公众不要让明凯集团受到二次伤害，更不要以谣传谣。以此让社会公众理解，消除对明凯集团的负面影响。”周律师说道。

“嗯，陈律师你那边怎么看？”钱明凯说。

“钱总，我基本同意周律师的意见，稳定股价对明凯集团目前的情况是非常关键的，况且新闻发布会不久就要开始了。有一点补充，就是我们要不要对肇事一方提出索赔的问题，这会不会进一步影响股价，毕竟杜浏海曾是明凯集团的法律顾问，如果是意外，那么以明凯集团的实力，对于这样一场意外，索赔增加一起诉讼案件对于上市公司需要披露，也不一定有利。但如果不是意外，那么阴谋论一说，恐怕有可能会继续发酵，现在有些自媒体，为了流量，唯恐天下不乱。”陈律师说。

“那你的建议是明凯集团待会记者会该怎么回答，针对你提到的会不会索赔的问题？”钱明凯说。

陈律师看了周律师一眼，周律师示意陈律师继续说：“我的建议是，采取不明确答复法，即保留索赔的权利的说法。”

“不不，我不同意保留索赔的权利说法，因为保留索赔的权利实际上还是对杜浏海一方有涉嫌故意肇事的看法，至少会引起这样的猜测，这样就避免不了阴谋论的持续发酵。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索赔，股价稳定更重要。干脆就明确，这起事故属于意外，明凯集团对事故遇难者表示哀悼，没有理由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意外遇难者提出索赔。”

“艾南，你是公司的法务，你说说你的看法吧。”钱明凯看向艾南。

艾南顿时心跳噗噗起来，似乎没有预感到钱明凯会问他的意见，不过还好他之前已经想过危机公关的方案，也想过回答钱明凯有关的问题，因此也没有完全不知所措回答不上来的状态。

他马上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我也同意周律师和陈律师稳定股价的意见，至于索赔回答记者问题，我这边的建议是用反问的语句，明凯集团现在是受害一方，难道受害一方采取措施维护自己的权利包括索赔的权利不是很正常吗？这个问题法务部会跟进。这个索赔，包括对自媒体的不实报道影响明凯集团声誉影响股价的索赔，不用明确对杜主任那边的索赔，这样感觉会好点。张雪听完艾南的回答一边点头。

钱明凯像松了一口气说道：“Hmm，周律师，陈律师你们的意见都对，但作为我的内心方面，我更偏向于艾经理的意见。今天记者会，如果问到类似这样的问题，我如果不回答，可以由艾经理代表法务部回答，其他法律问题由周律师回答，陈律师辅助。张雪做主持和翻译工作。”钱明凯说完，在场各位都在点头。钱明凯问张雪：“张雪，会场有几家媒体？”

“有6家电视媒体，5家网络媒体，5家报纸媒体。”张雪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是，今天下午刚收到了证监会的《关注函》，这件事需要答复。”

“关注函的事我想不是这次记者会要回答的内容，会后你和周律师陈律师和艾经理探讨一下该怎么答复，将你们达成一致的意见再向我汇报，其他人还有什么补充吗？”钱明凯说。

大家面面相觑后，摇头说：“没有了。”

“那散会吧，大家先到会议室休息片刻，十五分钟后大家记者会现场见吧，张雪你留下。”钱明凯说。其他人起身离开钱明凯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