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川的记忆并没有出现问题，但当日被杀的片段像是凭空被抹了去，直到醒来近十个小时之后，送走三叔和仙姨的时候，这段记忆才突然冒了出来。

那可是一幅极其惨烈又恐怖的画面，尤其对许川本人来说……

却没想到，又被突然冒出来的柳如画打断了。

而她，也够吓人的。

大白天你一个立体简笔画似的人突然就出现在别人身后发问？

别忘了昨天夜里你身上还冒着绿光呢！

许川几乎是瞪着眼看了柳如画一会儿，忽而，他对柳如画的恐惧连同他自己的恐惧，又一起消失了。

因为眼前，好似白云填充又如诗如画的古代女子，怎么看都与邪祟无关，倒有几分神奇。

以为是古玉雕琢的一位玉人……

“你……成就了道体？”开始柳如画也被许川的反应吓了一跳，但静静观察之下，忽而发现许川的身躯异于常人，他竟然在自然地吸纳灵气，且十分惊人，非道体不能及。

“……啊？”许川脑子里确实有点乱，连灵根在他这里几乎都是陌生词汇，何况什么道体。

“奴家是说，公子成就了道体。”柳如画又恢复昨夜那般矜持，因为从许川身上这般神异之事，她也要重新考量这个世界了，或许那身怀狐耳狐尾的妇人，也是因为修炼了何等神奇的法门。

“道体……我……”许川愣愣的看着柳如画，脑子里又是一阵迷糊，不禁问道：“什么是道体？”

问话间，许川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

正走出了门口的阳光笼罩，在这一刹那间，许川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有异。

柳如画的反应就更为激烈一些，她分明察觉到，许川的道体在这一刻好像又消失了。

这很奇特，也很奇怪。

“道体就是拥有先天道胎体质……”柳如画本想解释下去，甚至还想探究一下许川的道体，却没想到，许川的道体确实如消失了一般。

“……”许川看着柳如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她的反应来看，好像自己身上的东西才更诡异？

“公子……”并不是柳如画非要三缄其口，实在是许川身上的状况，也超出了她的所知。

“……你刚才说什么，妖人？”许川还没忘了柳如画冒出来时的质问，顺便解释道：“那不是妖人，她只是借助了我们开创的灵引之法，往自己身上添加了狐狸耳朵和尾巴而已，这只是一种情趣，你明白吗？”

柳如画似懂非懂，只是出于对许川诚恳的回应，才又施礼道：“多谢公子。”

“……”许川发现了，有时候礼貌真是一种不错的回避手段，人家都躬身施礼还多谢公子了，你还能问什么？

不过，有个问题，许川是真的想问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看你太眼熟了？”

对于这个问题，柳如画没有回避，但也只是含糊地说着：“公子家里那幅画，我……”

“……”有了具体的物体，许川的思路一下就对上了，对，她就是那幅画上的人。

画是一幅古画，是三叔顺手捡来的。

灵气复苏之初，出现了诸多变故，以前的那些古董宝贝，好像没人太在意了。

三叔这人就是本着不捡便宜就是吃亏的原则，把那幅古画捡回了家里，好些年了也没太在意，只是一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