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4 章:百欢楼(2 / 2)龙蛇赋首页

红寺被惊艳住了,痴痴地望着柳儿,不禁自言自语地感叹道:“沉鱼落雁,一方惊容…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柳儿和白诗纷纷看向一脸痴笑的红寺,相视一笑。

刑悟衙。

刑悟衙悬浮于天、地与海之间,夜时可见明月高悬其后,映衬着汪洋挥洒下一层银蓝色的月光。这里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离太阳最远的地方,是这世间最为阴寒之地。

衙内。

“啊!…啊啊啊!…”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被绑在铁刑架上,表情痛苦狰狞地连连惨叫着。

不渡龙绎一脸严肃地端坐着,手转着玉韘,若有所思。

嘉宁颇有玩味的坏笑着,说道:“刚给你尝的还尚浅,你若仍是执迷不悟,满口胡言,那我这食骨虫可要准备开饭了!”给他看了一眼坛中的蛊虫。

男人瞪大了眼,惊魂未定:“决刑司大人!小的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扒皮抽筋小人也是清白的呀!”

茴安一手持笔,负责此次的记录,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堂堂刑悟衙想要在狱慎司安插人手还不简单?有人明确指出是你卜九堂给万山惹传的信!你还狡辩!”

嘉宁:“甭跟他废话!直接拿他喂虫…”夹起一只食骨虫,预放于其身。

卜九堂吓得双腿打抖,连忙说道:“我说!我说我说!”

嘉宁叹了一口气,将虫子放了回去:“唉!不能喂你们了小宝贝儿!”

不渡龙绎抬眼凝视着卜九堂,准备听听他要如何说。

卜九堂:“是…是万山惹!是他让我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小人逼不得已!所行之事也都是奉命而为!”

茴安快笔记录着。

不渡龙绎轻蔑一笑:“你当我傻吗?万山惹是什么货色?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本座的刑悟衙里造次!”

卜九堂面目狰狞,一副急迫的模样,说道:“大人大人!请您一定要相信小人啊!小人这次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欺瞒啊大人!”

不渡龙绎一字一句地说道:“一丝一毫…你是当真觉得自己演技好?还是根本没把本座放在眼里?”眼神犀利地犹如一把利刃刺刀。

不渡龙绎起身踱步,接着说道:“无妨,既然你嘴这么硬,那本座也必不会心软,嘉宁,给他上食骨虫,再大卸八块,打包送到狱慎司。”

嘉宁又邪恶一笑,说道:“遵命!”打开坛盖,夹起了虫子。

卜九堂看着一点点逼近自己的蛊虫,惊恐万分道:“别别别!我说!我全都说!”都吓得哭了出来。

不渡龙绎使了个手势,嘉宁将坛子撤走。

不渡龙绎死亡凝视,开口警告道:“别想耍花招,这是你最后一次招供的机会。”

卜九堂吸了吸鼻子,略带哭腔说道:“我原是天族的一名荣羽军,得首将的命令,命我卧底刑悟衙,目的就是监视决刑司,一举一动都要通报给那狱慎司的线人,叫咏冬,再由他传递给万山惹,首将还说…如若暴露,就全部推到万山惹的身上!”

不渡龙绎眉头微皱,若有所思道:“荣羽军的首将,叶馗…”

茴安不可置信:“叶首将监视主君做什么?”

嘉宁一脸狐疑:“这叶馗怎么跟狱慎司还勾当上了!”

不渡龙绎垂眸转着玉韘,心想:叶馗倒是个容易被利欲熏心的,掌握着天族近半的兵权,和司无首将水火不容,凤王对他也有所忌惮,他的背后…又会站着谁呢?如若暴露,就全然推给万山惹…由此可见,万山惹也仅仅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不渡龙绎皱着眉,意有所指地开口道:“正巧,也有段时日没见玄羽了,是要上天瞧瞧,本座倒想看看,这熊心豹子胆,究竟是被谁吞了!”抬眼,目光锐利。

天族,苍玄殿。

金光普照,缕缕尘仙之雾飘悠,清澈的云水泉涌潺潺而流,时时徐徐微风,百花摇曳着娇艳的身姿,虫鸟和鸣,皆是万般旖旎之象。

亭中,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正抚弄着悠悠琴弦惬然撩拨之,声声婉转而悠扬,抚出了寄于天地间的柔然情怀。

忽得一声翠耳的笛鸣,瞬时便将悠然婉转的曲风推向了氛围至高点,笛声抑扬顿挫,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激昂地捶打着心绪,为这一清柔的琴旋锦上添花,引得嬉戏于花丛中的鸟儿也为之触动,飞落于琴沿,婉转激昂,琴瑟和鸣,不失为一场天作之合的演奏。

曲终,二人相视一笑。

不渡龙绎打趣道:“没有我这竹笛陪奏,殿下的琴音都显得黯然失色了!”持笛,面带笑意地走去。

南昼玄羽笑笑,说道:“论这鸣笛,还得是决刑司大人您,一鸣惊人!”起身,一同走向茶台。

南昼玄羽:“你来得正好!我跟你讲,我实在受不了淮羽那丫头了!原是隔三差五跑我这儿来打听你的消息,现在是一天一来,我都快烦死了!天天就是龙绎哥哥忙什么呢?龙绎哥哥为什么还不来天上?龙绎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龙绎哥哥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吧?哎呀!我是她亲哥她都不喊我哥,无礼的死丫头!建议把你们刑悟衙的绝情丹整一颗塞她嘴里!不然我没有一天清净日子过!”越说越气,不禁翻了个白眼。

不渡龙绎收起竹笛,与其对坐,说道:“若都如此,怕是库存都要吃净了!”得意一笑。

南昼玄羽倒茶:“瞧给你臭屁的!”

不渡龙绎悠然地说道:“不沾尘俗,烦恼皆无。”

南昼玄羽笑笑,将茶端放在不渡龙绎面前,问道:“近来可有空闲?”

不渡龙绎:“没什么要紧事,怎么了?”品了口茶。

南昼玄羽边倒茶边说道:“父王的寿宴将至,母后又旨意我来操办,父王爱看的节目我自是知晓,场地倒也布置得尚可,就是这个宾客名单,我拿不准,怕疏漏了谁,你帮我看看这名单是否妥帖!”

不渡龙绎:“好说,正巧我也有一事要同你说。”

南昼玄羽:“嗯?什么事儿?你说。”饮了口茶。

不渡龙绎转着指上玉韘,表情稍显严肃地说道:“衙里查出了内鬼,受人指使来监视我。”

南昼玄羽甚是惊讶道:“啊?敢把手伸到你这儿!什么身份这么猖狂?”

不渡龙绎:“有点儿内力但不多的寒鸦。”

南昼玄羽一脸疑惑,说道:“这资质…谁领进来的?”

不渡龙绎:“名录上确有此人,但他素日里处事低调,一向独来独往,衙里的人表示不知此人何时出现的,仅知道认识的时候就已经在册了。”

南昼玄羽皱着眉头说道:“这不是很奇怪吗?进你们刑悟衙一向是公开选拔,家室来历统一记录在册,然后进行文武测试和暗练,不可能莫名其妙混进来一个人吧?除非…有人暗中帮他?暗通款曲!”

不渡龙绎:“前有真假长老龟,此番怕也有那易容兽的祟事,仅是凭他一小小寒鸦,连我那刑悟衙的云梯都登不了!”

南昼玄羽豁然顿悟,说道:“是啊!那易容兽最是贼!连那老龟身上的潮土味儿都模仿出来了!搁谁谁不迷糊!”

不渡龙绎:“倒是从那寒鸦口中得知了一件事,也正是我此番来找你的目的。”

南昼玄羽:“什么事?”

不渡龙绎:“他指认派他监视我之人,就是荣羽军的首将,叶馗。”

南昼玄羽惊讶地瞪大了双目,脊背猛然袭来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