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回 丑面掷剑收巨蟒 恶灵姝避难出世(2 / 2)云水风宜首页

这少女接过锦囊,又扔给丑面一包银两,说道:“这是郡主赏赐给你的!”然后打量着一脸茫然的丑面,继续说道,“郡主让带话给你:上次郡主桥上落马,你救她一次,这次她救你一次,算扯平了!说来也是机缘,今后有事,拿着这个花镯,可以直接去水澈郡主府找她。”说着,少女将一只精美的龙鱼衔花镯递到丑面手里,又打量了丑面一番,笑盈盈地说道:“不过,你哪天若真要去见郡主,我劝你一定要先洗洗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去,否则……”少女掩鼻摇头,然后转身走了。丑面拎起领口低头闻闻,确实身上异味隆重,再看看自己身上破旧的衣服,天天摸爬滚打弄得脏兮兮的,难怪人家会如此说。丑面掂着银子,心道:“郡主阔手,我还不就势买身新衣,再到澡堂洗涮一遭?哈哈……”

丑面从澡堂出来,换了新衣,感觉从没有过的清爽,正在得意,忽见街上人群里幺妹、六一行人迎面走来。丑面急忙转身退进澡堂。待幺妹一行过去,丑面从后远远跟着,直看到他们进了一座府邸的后门。丑面等了一会,便佯装路过,侧目看到府门匾书:北面戍卫将军府。

丑面心道:“这里是官府重地,进去不得,且等他出来,若得落单,好做理会!”丑面便趁无人来往之际,攀到深巷树上,隐在枝密处,冷观府门动静。

丑面等到第二天入夜,终于等到六带着一个小厮,挑灯出来。丑面尾行,看着六进了青楼。三更后,喝醉的六才带着小厮晃晃悠悠地出来。丑面早在他们回北面戍卫将军府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一漆黑无人处等候。待六一到,丑面便跳出来,一脚踢倒小厮,轮拳就打六。六吃的大醉,无力还手,被丑面打倒在地,抱头求饶。这时小厮冲过来,与丑面扭打,却被丑面提腰扔出丈外。小厮被扔出,落地一滚,化成一只黑狼,两只黄褐色的眼睛一亮,吓得丑面丢下六,撒腿就跑。丑面逃过几条街,看看后面没有追上来,才放下心,随便找了一处角落,靠墙睡了一觉。

第二天,丑面来到覃家陶店,硬拉着覃家三口一起到城里人最羡慕的百年宴月楼喊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来吃。丑面边吃边给覃沁讲述郡主相救赠银之事。覃家掌柜夫妇听在耳里,都劝丑面借机到郡主府找个差事,告别现在漂泊无定的生活。丑面感叹道:“自由惯了,谁去讨那等约束,况且,我要离开这里,坎水城恐怕不太平了!”说完,丑面扫视了一下覃掌柜夫妇和覃沁的反应。覃沁大眼睛闪闪发亮,似乎听到了让人高兴的事。覃掌柜夫妇倒是比较警觉,用疑惑的眼神注视着他。丑面笑着说道:“说了你们也一定不信,异族的大军就要来了!”此言一出,惊动了隔壁两人,正是城外大鸟所化之人,二人放下酒杯,静耳细听。“什么?”覃掌柜眉头一皱,说道:“丑面,不论你是听谁说的,没有头的事,我们百姓还是不要乱说,让官府中人听到是要治罪的!”“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见异族的人进了城……我们需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坎水城就要打仗了!我不能让你们身处危险之中!”丑面信誓旦旦地说着。覃沁听了蹦蹦跳跳地拍手叫好,覃掌柜夫妇无奈地笑了笑。隔壁两人站起身来,恶狠狠地对视一眼,就掣出腰刀,要破窗而入,来杀丑面。

“他们不信,我们信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传来,“不过,我们需要当面谈一下!”丑面和覃家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长耳大汉四个人已经堵住门口,各个满面得意之色。覃家人一看这几个凶恶的大汉,唬的站起,直往后退。丑面往前一站,挡在覃家人前面,还要逞能,早被长耳大汉信手一提拎到半空,往肩上一搭,瞅也没瞅覃家人,转身就走了。

覃家掌柜夫妇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按住覃沁不让她作声。覃沁连蹬带踢,泪流满面,直叫“放开丑哥哥、放开丑哥哥……”隔壁两人出门看着丑面离去的背影,密议几句,然后离开。

丑面被长耳大汉揽在肩上动弹不得,另外三人都拿着兵器紧跟在后面。四个人嬉笑着谈东说西,把丑面当不存在一样。一行人穿街过巷,来到一家客栈,进得房间,把丑面仰面扔在地上,四个人东南西北站定,凶神恶煞一般怒目注视着他,一言不发。他们说话还好,这一不说话,再看他们的表情,丑面的心里是七上八下,浑身不自在,心里直嘀咕:“这次是插翅难逃了!”

不过,丑面也不想等死,试探着说道:“看几位好汉,不是英雄即豪杰,想必不会为几两银子这种小事跟我计较吧?”长耳大汉点头道:“不错,银子的事不说了!”“诶!你们不说,我可没忘!这不,我凑了银两,这就还你们!”说着就把郡主赏的银两掏了出来。四个恶人一看,都摇头。

长耳大汉一脚将丑面递过来的钱袋踢开,双手抓住丑面胸襟道:“说了,今天不说银子的事。今天你栽到我们手里,必须按我们的规矩来!”

“什么规矩?”

“规矩就是按我们说的办,给你两条路,自己选择!”长耳大汉说道:

“一条是死路,抬出去!”黑毛大汉面目狰狞地说。

“一条是活路,走出去!”长臂大汉趾高气扬地说。

“两条大路不一样,要走哪条自己选!”秃头大汉诡诈狡黠地说。

“活路咋走,死路咋去?”丑面问道。

“与我们结拜,做兄弟,同患难,共甘苦,就是活路。不与我们结拜,哼哼,你死我们活,从此无瓜葛!”长耳大汉叉腿猫腰,把脸凑近丑面道,“说起来,与我们结拜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荣幸啊!”丑面心里暗想:“他们这是打的哪门子主意呢?笨蛋才选死路,为今之计,只能答应他们结拜了,只是……难道他们以此胁迫我今后为他们偷钱盗财……还是得知我和郡主事,要对郡主不利……”丑面半天默不作声,秃头大汉沉不住气,像乌龟一样往地一趴,柔声细语地讲:“臭小子,丑小子,还犹豫什么,把你一撕两半哪有做我等兄弟,一起大鱼大肉吃喝好啊?”边说边点头对丑面挤眉弄眼。“笨蛋,犹豫什么,还不快决定?我们弟兄四个以丑为荣,要不是看到你丑的出众,哪配和我们结拜?”黑毛大汉说道。

“噢!原来如此!”丑面这才明白,放下心来,笑道:“结拜可以,但……”丑面一看这几个人没有加害之意,精神劲提了起来,站起身,一手拿着木剑,一手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不急不缓冷冷地说道:“但要说好谁当老大?”长耳大汉将他的宝杖重重往地上一杵,大声叫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当然是能者为大!”丑面心想一旦做了他们的小弟,那还不把自己当仆人使唤啊!所以抢话来。四人瞅瞅,然后哈哈一笑,道:“自然,所以你做老五!老大还是……”“老大还是要比过再决定!”丑面道。“怎么比,你说!”“比面丑,比兵器都可,我也给你们两条路自己选!”丑面自信地道。

四人都道:“比丑比不过他,就比兵器吧!不过,你有兵器吗?”四人看着丑面的木剑呵呵发笑。丑面拍了拍怀中木剑,说道:“你们谁能用兵器接我一剑,谁就做老大!否则,我做老大!”四人哈哈大笑道:“好好,就陪他玩玩,让他心服口服!服了才好做兄弟嘛!”丑面道:“一言为定!那你们谁先来?”“我来!”长臂大汉站出来,抽出双刀,摆个架势,蔑眼看着丑面道:“来、来!”丑面呼出一口气,拍拍木剑道:“就靠你了!”然后拔剑上前,只一劈,就把长臂大汉双刀齐齐劈断。四人大惊,长臂大汉满脸羞红。丑面笑道:“谁的兵器还想试试?”黑毛大汉摆出双斧道:“我就不信……”咣当一声,双斧应声而断。

长耳大汉四人尴尬无极,计划好的事突然被打乱!几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想:“输了比试,如何是好?看他年纪轻轻,怎配做老大?但说话不算话……”长耳大汉拿过丑面的木剑端详,咂嘴不说话。秃头大汉打破僵局,豁达地道:“三位哥哥,咱们都是闯天下的,最重言而有信,他虽年纪小,但丑占头筹。咱们让他当老大,还有个好处……”“什么好处?”其余三个人眉毛倒数地问。“这一传出去,咱们哥四个仗义爱才、胸怀坦荡、推贤让位的名声不就成了佳话了吗?啊?”这么一说,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连忙点头称是,约好一样,跪下就拜,齐声道:“大哥在上!”

“我长耳巨象叶不宁”

“我黑毛猿祖邹世平”

“我长臂夜叉武玉海”

“我秃头神龟季天图”

“拜见大哥,愿与大哥结拜,同甘共苦……”

这丑面当仁不让,占了兄弟五人的大哥宝座,却道:“大家既是兄弟,何必拘泥哥弟之分,或唤名或称兄道弟,随意就好!”大家一商量,就号:丑宁平海图五勇士。

当晚,五人另寻一处热闹所在,胡吃海喝一番,把酒言欢,各诉心肠,好不畅快。季天图好奇,拿过丑面的木剑,道:“看不出这柄木剑如此了得,让我也试试!”说着,季天图用木剑去砍叶不宁的宝杖,叶不宁心疼宝杖,忙喊:“别!”谁知季天图砍上后,宝杖完好无损。季天图一愣,再去砍桌子,桌子也无伤。四人都诧异,武玉海要过木剑,来砍自己的匕首,使尽力气也未砍断。四人忙问其故。丑面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有这柄剑自己知道了!”

丑面初次饮酒,酩酊大醉,倒头昏睡,感觉有做不完的梦。等丑面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两轮马车上,宁平海图四人骑马跟在前后。丑面坐起,看看四周,诧异道:“我们怎么来树掩村了?”邹世平道:“老大,这酒咱们喝的好不痛快,你是不住的喊娘,不停的流泪,我们耐不住,就索性带你回乡祭拜!”丑面摸摸眼角,确有泪痕干渍,一时默然。“快看,前面村子景象不对,好像出事了!”武玉海在前面喊道。众人快马向前,登高一看,树掩村黑烟四起,多有火光。

树掩村房屋多毁,焦烟味弥漫,街面上横七竖八倒伏着流血的尸体。丑面迈过一具具尸体,他不敢相信,村子的男女老幼都被屠戮殆尽。丑面被这一幕惊的精神恍惚,杵剑半跪在地上,直问:“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宁平海图四人拉起丑面道:“事已至此,无能为力,此地诡异,我们快走吧!”丑面只得带着兄弟四人离开。

丑面五人走后,一个黑衣蒙面之人又进入村子,在尸体之中搜寻。这时一个妇女突然回魂苏醒,伸手拉住了黑衣人的腿脚。黑衣人回身一看,妇女身受重伤,已经奄奄一息。妇女侧着脸看着黑衣人,用无力的左手指指肚子就撒手人寰了。黑衣人连忙将手放到妇女肚子上,顿觉如释重负,说道:“错算半指晚一步,险些失却恶灵姝。此次屠村,只为杀你,却不知你躲在腹中,得脱此难,看来天道如此,莫可阻止!”黑衣人从腰间拿出刀子,将孕妇剖腹取胎,得一吮血女婴。女婴一出,伸手蹬腿之间便略长大,女婴一啼,天际之间即刻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黑衣人用衣服把啼哭的女婴裹缚在怀里,身形一转,扑腾腾化作一只大鸟,拍着翅膀向北边天际飞去。这正是:休凭一力逆改天,道行总在人算前。今事早丢前缘线,后情却要看今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