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是第四辆车……

第三辆车……

第二辆车……

亲眼看着对面车上的人们与拉车的地蜥龙被那些东西血淋淋地撕碎。维多瘫坐在车上，嘴唇颤抖连一个完整的词汇都吐不出来，名为绝望的情绪已经浸透了他的灵魂，他已经没有动力再去做任何反抗。

因为它们的数量多如海沙。

就在它们即将爬上车时，一抹灰黑色的掠影将它们化为了飞灰。一个沙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中央，一手握剑另一手伸了过来，覆盖着银灰色的甲胄，搭到了车栏板上，一翻而入。

那身影无比高大，有一丝熟悉又有一丝陌生。维多注意到了那身影之后逐渐爬上来的恶灵，谁知它竟把那柄灰黑色的剑直插在了车板上……

一股微寒的气息忽然向他吹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轻柔的声音：

“墨茵。”

剑下的阴影瞬间沸腾，如洪流一般吞噬了维多眼中看到的一切。

-----

墨拉瑞契内进行了一场大清洗，大量回归教成员不是被捕就是被就地正法。

而不出意料的，拉费尔在审问中发现了一命朝廷的内应。可惜在进一步审问前，那名犯人就选择在监狱当中服毒自杀。线索再次中断，拉费尔打算从这个死人的身份关系上下手，看看能否再从中挖出些东西……

声势浩荡的大清洗，可还是未能抓住回归教首领，拉费尔有种直觉那场暴雨中遇到的绿发男子就是回归教的首领。

在宫里，拉费尔回来报告了自己在这次清洗中的发现与自己的想法后，莉思菲尔将他召回了宫内。

……

阳光洒满皇宫中庭的花园，空气中蝴蝶与蜜蜂交相起舞。淡淡的花香潜入鼻中，莉思菲尔将手里的瓷杯端到嘴边，轻抿了一口当中尚有余温的红茶。

拉费尔身着一条银色短袍，站在旁边观望着园中光鲜亮丽、一成不变的图景，双手背在了身后。

“拉费尔。”莉思菲尔忽然轻声喊出了他的名字，拉费尔立刻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来。

“在，何事？殿下。”拉费尔看向女皇，但女皇却并未看他，只是眼神有些游离地看着庭院，那些白与红的花朵，高大的古树体表皱纹纵横，围着一圈低矮的灌木。

“你想过，重新踏上坚实的土地吗？”

恍惚间，这么一句话飘进了拉费尔的耳中。

“殿下，我们现在脚下不就是……”话到一半噎在了嘴里，拉费尔忽然意识到了莉思菲尔话里的意思。

哑然垂眸，目光正好对上了莉思菲尔，那是一对冷静而理性的尖锐眼神，莉思菲尔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可……

“民众们会认同您的想法吗？”拉费尔有些悻悻然，眼神挪到了其他某处。

“下次回归教一共抓了多少人？”莉思菲尔突然问道。问得拉费尔一愣，随即颔首思考了一番，拍头应道：

“五百六十七人。”这个数字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毕竟还是他亲自登记的。

“你觉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吗？”

拉费尔听罢，瞳孔瞬间微缩，震惊回头道：“殿下，这……

“这违反了灰石法啊！”

灰石法，由墨拉瑞契第一代国王立下，镌刻在一块灰白的巨石表面，矗立在地脉巨鲸中部的鲸泉湖旁，日夜受着生命鲸泉水的喷涌洗涤，传说中已经产生了一个英灵来维护灰石法的稳定。

而“永无归土”便是当中的一条法则。让巨鲸回到地面上就是违反了这条法则，违反了灰石法。

“你是认为灰石法会来惩罚我吗？

“如果灰石法存在的话，那回归教他们，

“岂不就是早就不得超生了？”莉思菲尔无谓道，在她眼里灰石法只是一个传说，也从未见有人被它惩罚过。

拉费尔一时语塞，但或许这惩罚的触发机制或许还要苛刻一些呢？他不敢赌……

“但殿下，我希望您……还是三思啊。”拉费尔语重心长地劝道。毕竟无论怎样，这样的改革……不，这已经是动摇了整个墨拉瑞契的立国之本了。还有灰石法的深入人心，这样的后果，想都不用想会是什么下场。

而看着愁眉苦脸的拉费尔，莉思菲尔无奈笑了笑，应道：

“好吧，我会三思的。”

这才让拉费尔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而莉思菲尔打算去验证她的一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