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固执了，固执到沈石有些无法理解的程度。

前几日，霜晓梦第一次练习用剑，因为不懂得发力技巧扭伤了手腕，手腕肿胀起来一圈，整整三天这才消肿。

可她呢？

扭伤了右手，就用左手继续练习。

左手扭伤了，就更换轻一些的剑鞘，继续下去。

她的身上有一种韧性，其中带着某种罕见的坚决。

霜晓梦的做法，在沈石看来十分笨拙。

一句俗语可以很好地形容：不撞南墙不回头。

在霜晓梦这里，后面可以再加上一句：直到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好像要硬生生撞破墙壁似的。

只是，吐槽归吐槽，这些话沈石是不会说出口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十分敬佩这些有着难以理解执着的人。

他们虽然笨拙，但是眼睛里，有某种光彩。

况且，沈石是通过系统奖励掌握剑术的，本就是一种取巧手段。

他不会，也没有资格，去嘲讽那些为了一个目标，持之以恒，付出努力和汗水的人。

那是对“努力”这两个字的亵渎。

这是沈石的人生信条之一。

只是……

“真是没眼看。”沈石还是忍不住开口，“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了，挥剑，不要只用手臂，要用上腰背的力量！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怎么用？”霜晓梦停了下来，眉头皱成一团，“具体应该怎么做？”

沈石面露难色：“这个……”

“是我的动作不到位，遗漏了某个部分？”

“大概……”

“还是说要配合步伐，利用杠杆原理、旋转力、重心这些？”

“应该……”

“还是那句话，具体应该怎么更正？”

沈石一时语塞。

他总算是知道，被聪明的学生追问难题时，那些老师心里的感受了。

“凭感觉吧……大概。”

霜晓梦眉宇间多了些戾气：“感觉，你又说感觉！”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教啊。“沈石双手一摊，“我自己就是凭感觉来的，可能……练得多了，自然就理解了？”

霜晓梦让自己的口吻尽量平稳一些：“这可能吗？错误重复一千遍，还是错误。唯一的区别，只是错误更加难以更正而已。”

沈石沉默了半晌：“你先练着，我再想一想。”

霜晓梦无奈，只能继续挥剑。

沈石又看了一阵，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上前一步，一手扶着霜晓梦的腰，一手扶着手肘，“应该这样……”

“别碰我！”

霜晓梦爆发出惊人的尖叫，一脚踹在沈石的胸口。

也不知道她瘦小的身子是怎么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这一脚直接将沈石踹飞了出去，撞倒了泡面箱子。

“我……”愧疚爬上霜晓梦的双眼，她赶忙走了过去，“对不起，我有点过激了……你的衣服？！”

沈石脑子里还残留着嗡嗡声响，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灼热。

低头一看，胸口的衣裳不知怎么，竟燃烧了起来。

所幸火焰不大，快速拍打两下就熄灭了。

哪儿来的火？沈石正疑惑着，眼角扫到了一抹红。

他抬起头，对着霜晓梦的眼睛：“大姐……”

“别叫我大姐！”霜晓梦气鼓鼓的，脸颊像包子，“我有那么老吗？”

“先不说这个。”沈石向下一指。

霜晓梦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向下看去。

她的半截小腿都包裹在火焰之中。

沈石幽幽道：“你的蹄子要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