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下车的时候，他注意到刚刚和自己聊天的货车司机正和警察上下比划着什么，随后警察打开车厢钻了进去。

“所有人都要撤离吗？”云问着走在前面的警察。

“也不是，居家的不用撤离，现在还在城区道路上的司机都要统一撤离。”警察走得很快，头也不回。

“往哪里撤离？”这两天没有休息好，云一下车就感到头晕，他想摘下口罩大口呼吸，又想到了老板的叮嘱，还是作罢。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健硕如牛的他是头一次病的这么严重。

“你去了就知道，我的任务就是把你送到集合点。”

警察话音刚落，远处又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还没等云反应过来，又是一声爆炸。

“赶紧低下头！”警察转身按住云，云刚蹲下，一阵强风袭来，他差点没站稳，随后身边的车窗炸裂开，玻璃渣落在二人身上。

“嘭！”在云刚准备伸手将身上的玻璃渣掸掉的时候，又是一声爆炸声传来，云紧闭着眼睛，在一瞬间，他感到地动山摇，霎时间，原本的争吵不再，整个世界变得安静，随后他睁开眼睛，周围一片狼藉，所有汽车报警器大响，震耳欲聋。

爆炸结束，警察拉起了蹲在地上的云，退伍不久的云自以为心理素质过硬，在这连着三声的爆炸后，他也没了底气，浑身发软，远处的蓝天还是那片白云，咫尺的公司大楼已经完全坍塌，乌烟瘴气，只剩下浓厚的黑烟夹杂着金光，冉冉上升，直插云霄。

云被那黑烟吸引，他从未见过冒着金光的黑烟，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一样，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和陈醋入鼻的酸，要不是戴着口罩，一向对气味比较敏感的云一定会在当下吐出来。

“赶紧跟着人群走！往前走！去集合点汇合！”警察的话像是开水浇在死猪皮上一样，云还是呆站在原地。

“往前走！”警察见状，用力推了一把，云一下惊醒，随后反应过来，大步往前跑去。

警报声夹杂着在爆炸冲击波下受伤路人的呼救声在云的耳朵里打转，云不敢耽误，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失魂落魄地跑得很快。

天胜制药残墟中，数不清的虫子挥动着金色的翅膀挣脱了凝固弹的束缚，在母虫的指挥下，四散开来。

集合点在不远处的一个停车楼中，整个一楼全是大巴车，人群一堆一堆地围在大巴车前，云没有停下脚步，他还在跑着，一直跑到负二楼的最后一辆大巴车前才停下脚步，这辆车前没多少人围聚。

在坐上集合点的大巴之后，云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车厢嘈杂，讨论什么的都有，从自己被老板的电话声惊醒再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有的画面，声音像是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袋中闪回，原本就欲裂的大脑让他没有冷静思考的能力。

云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在云第一次头疼的时候，他妈妈这样教自己：揉太阳穴，头痛会缓解很多。

不一会，车上便坐满了人，站在司机旁是一个瘦小的女人，看着年龄不大，上衣别着党徽，党徽下面用金线绣着她的名字：丽儿。她脸上的汗晕染了她的眼线，整个人散发着难以缓解的劳累。

“各位，各位，安静下来，现在听我说。”丽儿的声音很好听，这在目前紧张的气氛下给云带来一丝内心的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