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我给两个小孩一人一个红包，每个1000块，她不肯收，我丢在地上就跑了。我知道说再多问再多都没有用，我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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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长叹的人像突然又闪动一下，在眼前成了重影，有些不真切，唯有那诉说仿佛还弥留在耳边。

张彻自嘲笑着自己酒量退步，才这么点就醉了，突然仿佛注意到什么。

人潮中一抹并不鲜亮的米白色，在霓彩之间那样浓烈夺目，紧紧吸引了他的目光。

耳旁是人潮的喧嚣，叫卖小贩、汽车鸣笛、还有路边商铺播放的周董歌声，交错杂响，像隔了一层厚厚又薄薄的塑膜。

唯有大哥的声音还在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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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在回去的路上，我顺路过去看了一下旧屋，那个锁头已经锈迹斑斑打不开，我找来一把锤子砸开，推门进去，屋顶已经有几块瓦片掉了，屋里的摆放仍然跟14年以前一模一样。”

“桌子上有个发黄的笔记本，记不清楚什么时候留在那里的，我试图翻开来看，结果所有页面都已经粘到一块了，我小心翼翼地一页一页分开，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数学笔记，还有我和她在上面下过的井字棋。”

“本子越撕到后面越困难，好像当初滴了什么东西，大颗小颗斑驳着黄色的点点，到最后几页，密密麻麻的字已经有很多模糊，但都是同样一句话，写了好多行，‘X强我爱你’。”

张彻感觉一阵莫大的抽痛在心头炸开，钝痛伴随着回忆仿佛要蔓延过来。

“你怎么了？怎么捂着心口？”

“唐昊！唐昊！快！拿点冰！”

“老板！打120啊！！你他妈愣着干嘛，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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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心头抽痛，仿佛随着渐渐模糊的画面远去，断断续续，渐不可觉。

一股新的心悸却伴随那抹米白色背影，渐行渐近，愈发感受清楚。

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不是吧……这也能梦到的吗……”

嘴唇微张，张彻彻底怔在原地。

他不知道烧烤摊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赴宴前，自己已经三天没合过眼。

风吹叶落，人行道侧的大楼楼面砖，老旧、又崭新。

人潮如河，簇拥着他逆流而上，竟看到了近二十年前的既视场景。

米白的毛衣，在霓虹下晕染柔和。

斜跨的背包，随着行走不安分晃动。

穿着蓝白牛仔裤的腿，蓦地停止了摆动。

似有所感，单马尾轻轻回扫，那双眸子，就那么映了过来。

灯影摇晃、枝叶横斜、明月被划拉成一个个稀碎的小块，月下的人如同被记忆尘封的琥珀，一如当年。

“啊……”

女孩的表情有些惊讶，随即似乎不知怎么办才好，微微窘迫地挤出一个微笑。

“你也住这边吗？好巧……”

“穿梭时间的画面的钟”

“从反方向开始移动”

“回到当初爱你的时空”

“停格内容不忠”

街边不知道哪家商店，周董的歌突然奏到高潮，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引得路人侧目。

蒙尘已久的记忆洗去灰尘，场景重现，那个不经意邂逅的女孩闻声回望，恰看见了茫然无措的他。

张彻的眼里突然滑落泪水，原是一直蓄积，恰此刻聚满，簌簌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