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远离宅院的石狮子的方向。

赤角马早就是强弩之末，活不了多久了，不过子书橒看在它驮着到慕容府的份上，给它喂了一个小药丸，权当是报酬了。

等马儿跑远了，该登场的人也到了。

“瞧着倒是挺威风的，”女子前一刻还在观赏石狮子的精工雕刻，下一瞬袖间白绫直击石狮子大脑门，“别中看不中用了！”

只听一声狮吼，白绫被轰退，女子借力收回又转瞬朝石狮子后方去，圈住底座及其腰身，手中灵力随白绫四散，即将轰碎整座石狮子的时候，一柄飞刃擦过，竟割破了白绫。

女子莞尔，手中一挽，白绫只好颇为不舍地依附回女子的手臂，她还立起身，绫首轻蹭女子下颌，好似在和女子告状。

“好了，没事的，一会儿就让你好好玩个够。”

“呀，慕容家主回来啦，真是贵人事忙，这个时候才回来呀。”

子书橒安抚地摸摸绫首，便让其乖乖伏在肩头，而她则是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转手一掌拍碎石狮子，等那人出声喝止，早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碎石头。

出现在慕容府大门口的有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的看着三十几岁，穿着沉穆的玄衣内敛不失华贵，一侧的半老徐娘素衣着身，与那人站在一起，“般配”极了。

那人横眉怒目，一手指着从小就没有见过几次的不孝女，还没开口就被截断。

“不过也是，毕竟，你之前也是这样。”

那时，慕容黛病危，这个男人却在宴会上招待宾客，看都不来看一眼，只有娘亲顾不得什么世俗礼节，跑着来到慕容黛的院子，还有府上的大夫。

宴会过后，慕容雷反而批评娘亲不该抛下贵客，失了礼节。

女子忽略某位暴怒的目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嗯，有点困，陈姨娘，麻烦你送些吃食到我娘的院子。”

“姐姐，你怎么这般说话，爹爹对你十分念想，你也不该这般，这般……”某人刚到戏台，就演得难以启齿的模样，真是没难为她去戏班子多唱了几出戏。

迟了些许的慕容兰款款而来，亲昵地挽住生母的臂弯，继而又向自家爹爹问安。

就这还不忘先给人上眼药。

忠心耿耿的丫鬟蓝溪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小姐，你何必帮大小姐说话，刚刚在城门口大小姐给你难堪，大小姐直接打马离开，都没顾及你呢。”

可惜，子书橒直接略过，径直走向慕容府内。突然她停了一下，却只是抖了抖脚边的点点淤泥，然后就直奔她娘亲的桐华苑。

好似有些人的废话，虽然对她无甚影响，可挠人的虱子也让人厌烦。抖落两下，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了。

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但谁又能说什么呢？

没见慕容兰气得咬牙也没有置喙，只是呜咽着埋首在陈姨娘怀里。蓝溪见状还想说些什么，但被陈姨娘一个眼神按耐住，只得有些愤愤的跺了跺脚。

过犹不及，后面多的是法子帮她的兰儿讨回来。

陈姨娘安抚着慕容兰，又像是到了伤心处，也跟着抹了抹眼角。

倒是慕容雷的表情有些奇怪，嘴角是向上的，眼眉是上扬的，似笑似怒，终究他瞥过还在他跟前小声啜泣的母女俩，淡淡开口道：“来人，让大小姐留在府中静思己过，等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禀报本家主。”

说罢，慕容雷拂袖而去，也没管陈姨娘在他走后怨怼的眼神。

他能察觉到，但，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