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陈家庄，是受了菩萨护佑的地方。”

“大概是一百四十多年前吧，陈家庄西侧，诺，就是那边。那里曾经有一条宽八百多里的大河，名曰通天河……”

“轰！”

犹如当头一棒，李黄渔关于通天大王的熟悉来自哪里，这下知道了：

“那……是不是还有取经人？”

“咦？”族长奇道，“你也听过？”

“当我没说，族长请继续。”

族长咳咳嗓子：“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当时的陈家庄虽然，土地贫瘠，但背靠大河，捕捞着鱼虾，或自食或变卖，也能勉强度日。”

“后来，天降一位神仙来到河中，号通天大王。通天大王来我们庄中，表示会保佑我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摆脱打渔的生活。代价就是一年一对童男童女献祭给他。”

“庄里人一合计，就当一年病死两个娃娃，给他吃。死两人，能活两百人。”

“后来，通天大王没有食言。我们如果想求雨，只需要祷告一声再送点猪羊供奉，便能准时得到一场甘霖。这对于靠地吃饭的我们，太关键了。”

“也就几年时间吧，陈家庄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我们开垦了荒山，扩大了地盘。反正地盘扩大到哪儿都能有雨。附近的村子都把女人嫁到我们这儿，甚至举家搬迁的也有。人口多的时候能有两千人。”

“直到后来……取经人来了。那一年正巧轮到一户人家献祭自己的儿女。那户人家不愿意，也不和庄里族长或者长辈们商量。竟然擅自去求取经人，斩杀通天大王。”

“后来……通天大王被观音菩萨带走，据说当时观音菩萨也露了面，答应会照顾好陈家庄。”

“可神仙们那么忙，哪有空管的了我们啊。我们后来求雨，偶一次灵验，慢慢的，人口越来越少。”

“后来，空中落下一道金光，河面上飘浮起来一只巨大乌龟死尸。人们都说，那老乌龟才是通天河真正的河神，因为从它死后，河水慢慢的就干了，变成了陆地，就像现在这样……”

族长说罢饮了口酒：“沧海桑田，不过转瞬。后来我们归了浦国管辖，日子也过的不温不火，偶有战乱，也能苟活。”

“直到十年前……”

“来了一位神仙显圣，说自己乃是本地龙王爷，要我们顶礼膜拜，他说，他也名曰……通天大王，正是鱼首人身的圣像，要我们供奉他，他保佑我们风调雨顺。”

“据说，他自己在西边山上有一座庙宇，当地小妖精们称为天通国。”

李黄渔问道：“怎么供奉，也是小孩吗？”

族长沉默着点点头：“没错，也是每年一对童男童女。”

陈玄庄闻言，止住了吃喝，问道：“难道，去年文虎病死也是因为……”

族长沉默。

陈玄庄怒不可遏，将筷子狠狠摔在桌上：“岂有此理，还有天理吗！我去跟他拼了！”

“玄庄！不要胡来！”陈族长一声怒喝，“你想干啥？拿着你的弓箭去找他拼命吗？”

陈玄庄怒道：“我家里还有祖传的宝贝呢！我先去把他的供桌给砸了，再把他的什么劳什子圣像扔厕所里！”

“你想造反吗！”陈族长起身，猛地一拍桌子，桌子发出一声巨响，顿时碎成一地碎片。

李黄渔看陈族长手上光华流转，不禁笑道：“贫道走了眼，没想到族长也是修炼之人。”

陈玄庄愣在那里，整个世界和自己理解的不一样了。

“唉。”陈族长缓缓坐下，指了指座位，让二人也落座，“老汉我年轻时也是个热血之人，也是仗剑走江湖的大侠。曾经为了学一身本领，去东方500里外玉山观求学，他们不收，我就偷族里的宝贝送过去。”

……这哪儿是大侠，这不败家子吗。李黄渔暗骂一句。

“当年我，还有另外兄弟三人，我们一同在玉山观求道，都开拓了眼界，学到了一身本领。”族长充满怀念的语气说到，突然话锋一转，“我们四人里，只有我学的最不像样，他们三人都学到了一身本领，或武艺，或法术，都是一点就通，简直就是天纵奇才。”

“我……我好像听过，那么……那三位大伯呢？”陈玄庄问到。

“都死了。”族长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道，“通天大王出世的第三天，你懿晓伯，懿钦伯救找上门去要说法了。仗着剑法高超，杀了七十余名通天大王的手下。”

“七……七十多！”李黄渔心中一震，这老妖怪手底下还有不少打手。

族长接着说：“就算他们再能打，也不是通天大王的对手。咱们也不知道通天大王用了什么手段，两人顿时被冻成冰雕，摔碎了一地……”

陈族长又干了一大碗：“你懿乾伯，是我们里面修为最好的。他学的是术法，和通天大王斗了两天后，也不知所踪。”

陈族长说到这里，眼睛已经充满了血，手一用力便捏碎了酒碗。

“所以我一直在寻找能收服，或打败通天大王的人。这几年，倒是认识了不少能人异事。可惜，他们或徒有虚表，本领不济，或胆小怕事，不敢作为。”

“直到今天遇到了你，知道了你的手段，我觉得，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请帮我们！铲除那通天大王！救我们陈家庄于水火！”陈族长说罢，“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