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那个最终投河自尽的冷涟，即便从小接受着残酷，磨灭人性的训练，但在成长为一个心智不健全的人时，她还是会自发走向救赎自己的道路，寻找生命中一直缺失的东西。

她也是一样。

虽然她们从来没见过真正的情感是什么样的，甚至无法感知情感，但她们都在自然而然的状态下追寻着情感的奥秘。

想到这里，暗蝶拿起手机，拨打安锦的电话。

她的控制欲在情感的一步步发掘中也体现了出来。

可是，整整一分钟，都没有应答。

“忙着玩呢，电话都不接……”

暗蝶遗憾地挂断，对蝴蝶小组的人说道：“走吧，这次大获全胜，还抓了窦江的几名亲信，回去后好好审讯，多收集应频的信息，为下次行动做准备。”

“杨微，走吧！”暗蝶看向这个跪在窦江面前的可怜人。

杨微一动不动，双目无神。

“我是个有罪之人，”杨微苦笑道，“之前我一直苟活着，劝自己当一个猪肉屠户，忘却之前的罪过，是因为我还有复仇这个愿望。”

杨微神色痛苦：“其实很难说我活下去是为了什么，是真的为了我的爱人复仇？亦或只是为了活下去，用这样的借口来麻痹自我呢？”

“每次一想到第二种可能性，我就更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了。”

“现在我找不到借口说服自己继续活下去了。”

杨微攥住暗蝶的小臂：“开枪，杀了我。”

“别这样……”

暗蝶轻声道：“我没有权力决定一个目标外平民的生死。”

“能结束你的性命的，只有你自己。”

暗蝶把枪递给杨微。

杨微接过枪，瞄准太阳穴：“能回过头吗，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

暗蝶转过头。

杨微双眸微眯，她等着暗蝶和其他人都回过头后，猛地把枪反过来对向暗蝶，连开数枪。

多年来做杀手的经验让暗蝶对危险的感知极强，在杨微开枪的瞬间，暗蝶闪开了身。

几枪都没有击中暗蝶，但却有一枪擦伤了旁边的一位蝴蝶小组组员。

暗蝶暴怒，她朝杨微飞扑过去。

杨微狞笑着，闪身躲过暗蝶的袭击。

鬼知道她在脑海里已经演练了多少次今天的这一幕。

杨微快速换弹，再次朝暗蝶清空弹夹。

暗蝶这次没有那么幸运，她的身边没有掩体，和杨微的距离又不是很远。

她在枪响的刹那就开始朝远处翻滚，但还是没躲过所有的子弹。

一发子弹射入了她的小腿之中。

呵，人生中第三次执行任务中弹……

没想到这次栽到杨微的手里了。

暗蝶抽出另一把配枪，不再犹豫，对杨微的腿部一阵扫射。

暗蝶的射术不必多说，必然百发百中，杨微当场倒在地上。

其他执行任务的组员团团包围杨微，踢掉了她手里的枪，将她牢牢控制住。

“没事吧？”一人上前搀扶住暗蝶。

“没事。”

暗蝶紧依她的肩膀，勉强站起来，对杨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的杨微，面色狰狞，眸光凶狠，哪还有先前那个颓废的她的半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