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看着前方的黑夜，城市的霓虹，无奈地说：“或许，钱志云是杀错了人，李晓军只是父亲的替代品。”

关飒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结论，却还是眼神一怔，心里猛地难受起来。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

车来到钱志云家，停在那幢四层楼下面，两人坐在车里看着四楼唯一亮着的灯光，不约而同叹息声。

“走吧，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关飒拍拍杨正肩膀，“我们做刑警，便是要守护法律的公平公正。

我们可能在某些时候，要暂时压制自己的同情……”

“没有，”杨正摇摇头，“不是同情，只要想到钱志云，我就不可能只同情他，他有他的缘由，那李晓军呢，那么懂事上进的一个少年，又有何错？”

“那……”

“我……”杨正想说什么，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愁善感，便微微一笑，“算了，我们上去吧。”

“好。”

门打开后，钱志云看到门外两人，脸色陡然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到那种人畜无害的学生模样。

“两位警官，不是白日里才来过……”

杨正看着他，没说话。

想着面前这个一脸稚嫩笑容的年轻人，如何在那么个雨夜，将和同龄的另外一个少年杀死在石榴树下。

关飒没啰嗦，直接说：“钱志云，我们怀疑你与一场谋杀有关，需要你回去协助调查。”

“我吗，是因为李晓军？”

“是的。”

钱志云并不慌张，反而是很顺从地说：“那我晚上还可以回来嘛？”

关飒顿顿，“大概是不能了。”

“那你们等等。”

钱志云转身朝里面走。

“站住！”

关飒下意识一把抓住钱志云的手臂，担心钱志云突然逃逸。很多凶犯眼看罪证确凿，就会抱着侥幸心理，下意识来个鱼死网破。

钱志云却是看着关飒，微微一笑，“关警官，我只是想关灯。”

关飒给杨正一个眼神，杨正走过去，准备关灯。

但在关灯的刹那，他注意到挂在后面小阳台的校服，只有上身，没有裤子。

走过去查看时，又注意到角落放着的一双篮球鞋，拿起来一看，鞋子刷得干干净净，鞋底的黑色都被刷了出来。

他提起鞋子看看，想了想，对关飒说，“关姐，我能不能和杨正先谈谈。”

“这……”

关飒想说不符合流程，但微微思忖后，却还是带着钱志云又走回来。

杨正回到房间，让钱志云坐到椅子上，“钱志云，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晚上来带你，自然是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

杨正说话的速度拖的很慢，就是想看看钱志云的眼神和神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