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蕤点点头，“那死亡原因呢，那把刀，是不是致死凶器？”

许蕤摇头：“暂时还不能确定，粗看死者没有明显的约束伤，抵抗伤，也无窒息一般特征，口腔鼻无异味泡沫，眼睑未明显出血，指甲无青紫，中毒的几率也不大……”

许蕤说着，轻轻用手撑在腿上的手臂，“具体死亡原因需要解剖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此处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杨正看到尸体下面流了许多血，血液染红莲托，仿佛尸体跪在一朵血色莲花上。

他有些不解，“许主任，您为什么判断这不是第一现场，您看这个莲托上有大量血，足以致死量，而您刚才说，死者并无约束伤，那这是怎么回事？”

许蕤温和解释：“你看，死者要保持这个姿势，必须是死者度过尸斑阶段，死亡一两个小时后进入尸僵才可以。

要不然，尸体死亡后，肌肉会有个松弛的过程，尸体也就不可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但因为姿势和时间关系，尸体的尸僵只延伸到上肢，还没完全全身僵化，所以她的头会因为重力，垂落成这个角度。

哦，这个很好证明，你看看这里……”

或许是杨正的模样讨人喜欢，也或许因为他是新人，日常就性情温和的许蕤也愿意给他解释。

许蕤指着尸体大腿里侧的尸斑说，“尸斑是受重力影响，这个位置是不接触基础面，最低的位置，尸斑全部聚集在这里，说明什么？”

杨正想到学校的学习的知识。

尸斑会在死亡后1~2小时内出现，其实就血红细胞的沉积，因为重力原因，一般会在尸体未接触实物的最低点汇聚出现。

所以，人们会发现尸斑一般都出现在腰，大腿里侧，小腿部分位置，以及脖子等等。

就是因为这些位置，位置很低，又是凌空。

既然这个尸体其他部位没有尸斑，集中出现在跪坐在大腿里侧，那就说明尸体是死亡之后，就被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等到尸僵出现彻底固定。

那这个难度相当高。

如何让人死亡后，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待到尸僵出现，想想就觉得不简单。

“你们先让让，具体数据随后再一起给你们。”

关飒和杨正让开位置，看着法医干活。

“小杨，你身高多少？”

“一米八二吧，穿着鞋子大概一米八三八四的样子。”

“那你说，凶手该有多高，他是如何没留下明显痕迹，将死者尸体摆放在这么高的位置？”

杨正也是纳闷。

出于职业本能，他来到这个雕塑前，第一件事也是在想这个。

假如他是凶手，要完成这个摆放现场，需要怎么才能做到，想来想去，都不是简单事。

他还特意观察雕塑下面，除了一些被侦查人员特意圈画出来的脚印，没看到其他印迹。

更无车痕。

还真是奇怪了。

“暂时还没想通，肯定不简单，我们这次遇见高手了。”

关飒道：“高手不高手，暂时还不一定，但肯定不简单，再看这个案子，凶手不怕麻烦，冒着留下更多信息被我们发现的情况下，也一定要将尸体摆放成这个模样，那只能说明，凶手在进行某种仪式……”

“仪式，你莫非是说……”

“你也想到了吧。”

杨正点头。

关飒的意思很简单，一般来说，这种特意布置出来，带着某种仪式感的杀人现场，往往都代表着凶手有某种执念。

执念导致的结果，就是他的犯罪不可能迅速停止，而会不断持续。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连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