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寂月走进宫殿内，入目是不出意料的一片狼藉，院子正中的人身姿也能称得上魁梧了，但此刻正从充满污水的地上站起，霍言辰温润的嗓音打破了此间的安静，“让萧阁主见笑了。”

萧寂月看着眼前穿着有破洞的粗布衣又浑身湿漉漉的男子，即使没有锦衣华服的衬托，举手投足间也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贵气。

只叹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公子，纵使入过掖庭也不曾磨灭掉半分温润。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院子，开口回道，“霍公子不必多礼。”

霍言辰将萧寂月请进了屋子里，环境实在是称不上朴素，只能用破败不堪来形容。

萧寂月坐在了破木条凳上，只能尽力保证自己不摔倒，坐稳后将食盒从歌馥手中接过，放在布满极深划痕的桌子上，“你应该还没用早饭吧？”

霍言辰也没客气，“嗯。”

萧寂月在一旁静静地等他用餐，姿态也还是优雅的，看起来刚才的事情应该还是第一次发生。

诗瓷踏进门来，附在萧寂月耳边道，“阁主，管事嬷嬷说掖庭人手有限，一人分配一片劳作场地，她还没巡查到这，所以才没见有其他人。”

萧寂月点头以示了解，前后不过一刻就结束用餐了。

霍言辰抬眸看向萧寂月，清润的嗓音让周遭的环境都变得不是那么赶人了，“萧阁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萧寂月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昨日回府的时候遭人袭击了，想来你这找寻些线索。”

霍言辰上下看了一会萧寂月，“萧阁主身上可是无恙？”

见萧寂月点头，霍言辰才继续说，“我没有出手的理由，这点他人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只就萧霍两家的交情而言，这句辩白是可信的，对吗？”

萧寂月听着他抛出的问题，回答中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理所当然，“是。祖母不怀疑你，我亦然。”

霍言辰的语气中带着了然，“祖父一生积德行善，与人交好。只一件事——前些年苏家为他们家二姑娘来我们家议亲，祖父一口回绝了，但并未宣扬，知道此事的应当不多。”

萧寂月想起刚才的闹剧，“所以，那苏侍君是在为他的妹妹打抱不平？”

霍言辰大概也没想到会绕回这，只点了下头，恍然道，“是了，我与他并无过节。不过，仅凭拒婚一事，应该不至于会让他们产生刺杀御前红人的念头。”

萧寂月听见红人两字时挑了下眉，对此未置异词，“意思是这一年里发生了一些你不知道的变故？”

霍言辰看着萧寂月那琥珀色的眼眸在窗外阳光的影响下，透出些微金色的光芒，“我的占星术素来比不过你，况且我对苏家也不感兴趣。不过他们的目的是那些死士吧。”

萧寂月见他不避讳这个话题，也就问了出来，“他们的猜测是真的。霍家可曾用他们除过异己？”

霍言辰摇头，“这么直接的因果，我们家的人是不会背的。培养他们，也不过是为了不在乱世中成为历史。”

萧寂月看着地面上被屋檐挡住阳光而出现的阴影，“那怎么会被注意到呢？”

霍言辰的声音里带了丝笑意，“这应该是我要过的课业了，你似乎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