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地虎伸出手臂，握紧巨剑，把剑刃贴紧了自己的丹田。柏溪看着地虎，面色惊慌了起来。

“师尊，您这是……………”

没有丝毫迟疑，地虎快速划动刀刃。一线红缨顺着破开的豁口从地虎的腹部流下，伴随着大堆金色的灵气，浮向空中。

“哈啊，这下就没问题了………”

锈刃跌落在地上，地虎捂住自己的腹部，使用为数不多的灵气开始运气，使自己腹部的伤口交错打在豁口上，达到缝合的目的。

这样带来的痛苦远比撕开这道伤口带来的痛苦大了无数倍，但是地虎只是咬紧牙关，留下些汗滴。肉在巨力的打击下粘合在一起，血也跟着止住。

地虎喘着粗气，握紧落在地上的剑柄，插在地上稳固身形。他抹了把头上的汗滴，开口道：

“想活下来的，都破开自己的丹田，释放全部灵气。”

此话一出，身边所有的弟子神色凝重起来。

在这个世界放弃灵气，成为凡人，无异于自杀。

凡人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

他们都经历过。修仙者的玩弄，上位者的剥削，无止境的战火。生活唯一的希望，也不过是个名为加入宗门的幌子。就连死后，灵魂都会被炼化，永世不得安宁。

兼为压迫者和被压迫者的他们，最为清楚不过了。

“师尊，您确定…………”

“他酿的，不自废修为，还等着被死阵榨干？”

“我…………”

地虎咬紧牙关，站起身。环顾四周，身边的天门宗弟子都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向前。他见到这幅场景，长叹一口气。

“我不强求你们。愿意离开活下去的，就给我走到前面来。想抱着你那坨灵气和死阵斗到死的白痴，就给我能滚多远滚多远！”

“弟子柏溪，愿为宗门复兴而自废修为！”

柏溪上前一步，手边凝聚出一把金色的刀刃，伸臂就划开了自己的丹田。

血滴答滴答的淌下。望着血流不止的柏溪，众人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

“您好啊，北门宗主上官天龙先生。”

“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藏的可真是好啊。”

楚憾笑着走向上官天龙，撕下身上的皮，露出肌肉分明的一张血脸。上官天龙皱了皱眉，望向楚憾。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当然可以，你有太多机会下手了。倒是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动手？你亲爱的宗门马上就要覆灭了哦？还是说，你正纵容着我这么干？”

说着，楚憾毫不客气地在废墟一般的房间里拉出一张板凳，坐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本《邪游世转》，随意地翻了起来。上官天龙看着那本书，脸色愈发难看。

“我说得对不，北门宗主？不对，或许我应该换个称呼，在千百年前获取了森罗道开宗立派。修炼至十二境后，不知道为什么陨落的樵夫先生？”

合上书，楚憾抬起目光，看向上官天龙。迎面而来的，却是狂暴到空气都发出嘶鸣声的灵气。

梦蝶花迅速增生，蔓延到楚憾的左臂。楚憾伸出被花朵布满的左手，灵气瞬间爆出一阵强光。紧接着，两人所在的半山腰猛然炸开来。

烟雾散开，楚憾的整条左臂被炸的渣都不剩。血肉模糊的断口上，梦蝶花稀稀落落地附着在上面。

正如水能灭火，但是一碗水却灭不掉燃烧整个森林的烈火；就算梦蝶花能够排斥灵气，在面对碾压性的灵气时，它也没有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