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李纲在课上讲过,所以众人发现魏晨的顿句与原李纲的顿句很多地方不一样,但细细琢磨之后却惊奇的发现,魏晨这个版本顿句翻译竟更加自然贴合。
李纲是一位严师,对于作弊这种事情自然是零容忍的态度,如今听到魏晨徐徐背诵,脸上严肃的神情竟是一松,细细听他背诵。
他初觉断句方式不同,想要打断魏晨,但当他真仔细思索之时,竟然不由得觉得自己原先的版本是错的,魏晨这才是正确的版本。
李纲不仅是一位严师,更是一名学问家,遇到新奇的学问自然忍不住研究一番,所以他也不打断魏晨,而是在一旁倾听,仔细琢磨着。
少倾,一篇完整的文章已经背诵完毕,魏晨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见众人呆愣地看着他,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众人逐渐回过神来,只有长孙冲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到现在的黑色,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好!”
李纲一拍桌,将众人吓了一跳,只见他抚了抚胡须,看魏晨的眼光变得颇为欣赏,问道:“魏晨啊,这断句的方式是你自己断的?”
魏晨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后世他也是看过古文观止的,对于文言的断句也应当大差不差。
李纲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眼中冒着精光,笑着说道:“能够作出新的断句解译,想来你对这篇文章是了解极深了?”
“现在日临晌午,我不过多提问,我姑且问你一个问题,关于《中庸》一篇的题目,你作何解释啊?”
魏晨想了想,拱了拱手,说道:“中庸,中庸,看似是一个词,实则是两个词,更是一种人生智慧。”
李纲似乎从未听过这种新奇的说法,也不反驳,而是静静听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中庸’一词从表面上看便有平凡、平庸之意,如今不少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学生觉得这并不是正解。”
“若是将其拆分来看,‘中’乃中正平和,‘庸’乃庸中藏锋,中庸之人外看平平无奇,内里却有乾坤,万事不离眼耳。”
“据《易》中乾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中正平和可取自强不息之意,由内而外的散出一种力量。”
“所谓两执用中,中庸致和,世间动人心、乱人欲之事繁多,能以本心为中的人,需要大毅力、大智慧。”
听了魏晨的解释,李纲不由得点头称赞,心中不由惊觉:“此子儒学研究当真不错。”
他开口说道:“看来这篇文章魏晨了解的十分透彻啊,诸位在治学上也当如同魏晨一般,当尽心钻研,尽量不要懈怠才好。”
这句话一出,魏晨都不用多解释,考试作弊的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李纲说完便相当于给这场纷争画上了一个句号,将桌上的宣纸收好,向里屋走去,默认下学了。
众人一看也没热闹可瞧,纷纷散学吃饭去了,只留下魏晨长孙冲等人在原地。
“喂,长孙冲,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程处默是个心直口快的主,看到这长孙冲赌输了自然不惯着他。
“哼!”
长孙冲脸色更黑,将腰间的玉佩一扯,往魏晨那个方向一丢,头也不回的走了,看样子是记恨上魏晨了。
魏晨连忙将玉佩接住,感受到手上那冰凉温润的触感,将玉佩连忙收好,脸上的笑容自然是收不住,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
望着长孙冲离去的背影魏晨倒是一点不担心,反正被不被惦记都一样被他针对,无所谓记不记恨。
李承乾程处默两人将他的肩膀一拍,朝他伸出大拇指,大为赞赏,一向沉稳的李震脸上也是布满了笑意,为他高兴。
“你小子,做事不地道,背了也不跟我们说,害我昨晚抄一晚上的小抄。”
李承乾指着魏晨的鼻子笑着骂,对于将死对头李泰压一头这种事情,他还是非常乐意见到的。
程处默也是跟着说道:“就是,我在后边火星子都快抄出来了,生怕你抄不到小抄。”
魏晨微笑不语,挠了挠头,将话题给岔开:“你们也没问我啊,诶,对了,你们先前说的过两日休沐是个什么情况?”
另外三人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程处默贼兮兮的凑到他耳边说道:“这个是秘密,我们要去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到时候会去你府上找你。”
还不等魏晨发问,李承乾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打住,此事暂且不论,魏兄今日立了如此大功,当设酒宴喝酒吃肉去!”
魏晨很怀疑这三个家伙是不是只是想找个理由喝酒,不过有免费的午饭这谁不白嫖,也便由着他们去了。
他们上课的学堂在东宫之中,吃饭自然也是在东宫之中,与李泰交好的那几位则是去李泰的住处用膳了,其余的大臣孩子有专门的一处地方用膳。
真等到用膳的时候,魏晨傻眼了,一个桌子,满满登登六道菜,十分丰盛,只不过有些丰盛过头了。
只见桌上四道烤肉,两道肉汤,见不到一丁点的绿色。
炒菜在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在唐朝,铁是比较稀缺的资源,一般用于行军打仗,烹饪主要的器皿叫做釜。
所以这一桌子菜不是煮的便是烤的,魏晨倒是能够理解,只不过让魏晨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全是肉啊。
只听得李承乾冲服侍他的宫女说道:“去,拿酒来。”那宫女点头唱喏。
魏晨才拉住他,说道:“不是,这一桌子菜,一道青菜都没有?”
李承乾颇为不在意,摆了摆手,说道:“大丈夫就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什么劳什子青菜吃的多没有滋味。”
魏晨汗颜,不是哥们,你这么吃,确定拉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