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最看不惯她这种清高劲，高高在上的：“还没结婚呢带回来干什么？省的小仙女来要高价彩礼，拖一拖再说。”

姜棠越听越皱眉，父母面露难色。

姜棠把筷子放下：“我吃饱了，爸，我先回学校了。”

耿音赶紧拦：“别啊，好不容易回来，爸妈跟你商量个事。”

姜棠早该知道的，姜明无事不登三宝殿。

“什么事。”她的语气已经完全冷下来。

耿音拽着她的手：“女儿，你跟你哥哥从小关系最好，买什么都给他分一半…”

话还没说完，姜棠就打断：“直说，什么事？”

耿音看向姜平，后者慢慢开口：“你哥不是要结婚了吗？现在家里没钱，婚房买不起，所以我们准备搬回老家，把这个房子腾出来，给你哥结婚用，想着让你把东西收拾了。”

没想到姜棠很爽快的答应了：“你们的房子，自己做主呗，不用问我，遗产什么的，该贡献就给吧。”

说到最后竟然有了大逆不道的意思。

耿音赶忙缓和：“姜棠！别说了！”

姜平果然一下子怒了，拍桌而起：“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姜明也恶狠狠盯着她。

姜棠内心暗嘲，多熟悉的场面，无数次，她无数次被迫接受莫名的暴力都是这样的场景。

“我说，你爱给什么给什么，我不在乎，因为，你本来就没把我当女儿。”姜棠语调拿捏清淡。

姜平还没怒起来，耿音直接走来甩了她一个巴掌，眼神活像在看什么垃圾：“姜棠，我们伺候你吃穿，供你一个女孩子读书，你哥从小到大没上过什么补习班。”

“你自己光补课的钱足够一套房子了！”

姜棠被扇的偏头，笑的讥讽：“这钱你给他报补习班他也是烂泥扶不上墙，逃课睡觉打游戏，考的还没我零头高，拿什么买房子？”

姜明气的一跃而起：“你有种再说一遍！”

气急而高耸的眉毛，狰狞的表情，一家人整整齐齐死盯着她的眼神，这一切都让她熟悉又陌生。

她干脆摊牌，指着姜明：“上学时就一无是处，除了暴力一点没学，大二就骗女孩子去酒店，借着学习的名义买电脑打游戏，上网吧通宵，工作后还是一样恶心，隔三差五带女孩子回家过夜。桩桩件件，这是你们喜欢的儿子吗？”

姜平愣住了，耿音没有太意外，只是难堪。

看来，耿音早就知道这件事。

口口声声告诉她家规祖训，自尊自爱，怎么换成她儿子就包庇？

失望已经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她只觉得浑身乏力。

姜明狡辩：“你瞎说什么！”

姜平怒火中烧，拎起棍子就往姜明身上招呼，姜明吓得四处跑：“爸！妈妈！妈！”

耿音赶紧拦住他，奈何根本拦不住：“别打！”

姜棠冷冰冰的看着一团乱麻的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爱到底是什么？亲情到底值不值得？她根本不想知道答案。

因为，事实摆在面前，爱只是为了让暴力镀一层合法合理的外衣。

耿音气的破口大骂：“姜棠！一个女孩子家，这种品行还读什么书！不如赶紧嫁人吧！”

姜棠还是没想到同为女人的母亲能口不择言说出这种既中伤别人又贬低自己的话，她闭眼，彻底从心里跟家划清界限，轻声开口：

“能说出这种话，怪不得你考不上大学，只能草草嫁人了。”

话语说的上狠毒刻薄，说完她就转身走了，一次头都没回。

干脆利落，彻底离开。

家不是避风港，那她就是自己的避风港。

*

沈晏找到她时，姜棠已经发烧的很严重了。

“沈晏，我没有家了，本来应该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开心不起来。”

沈晏什么也没说，揽她入怀，轻拍她的脑袋，哄小孩一样不厌其烦的安抚。

“我们以后会有家的，一定。”姜棠迷迷糊糊之际，听到耳边这句缱倦温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