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孤零零的面摊旁，阿良跟老流浪汉正坐在桌前吃面，桌子中间还放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汤给两人驱赶寒意。

老流浪汉边吃面边说，“那个收废品的乔老板你还记得吧，教会你数数算账那个。”

“记得，我一直没忘。”阿良说。

“有好多年了，我捡那些废品卖的钱大多都攒着放在他那里替我保管，等会吃完面我就去取来给你买些过冬的衣服，过几天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老流浪汉说完一口气吃光了碗里的面。

“要离开这里吗？”阿良懂事地把面汤往老流浪汉的桌前推了推。

“咕……最近要降温了后面越来越冷了，去南方吧，暖和点的地方好生活一点，开春咱们再回来。”老流浪汉边说边喝了大口面汤。

“之前咱们住的烂尾楼已经重建不让住了，天气冷的时候总不能还睡在街上吧。”老流浪汉继续说。

“南方要是生活习惯了，叔给你找户好人家把你领养长大，也比一直跟着叔强啊。”老流浪汉说。

“领养是什么，我会被领养吗？”阿良满脸不懂的说。

“总之你以后不用每天这么辛苦了孩子，叔答应你会去看你的。”老流浪汉说。

“好，那叔你每天都要来找我，我还跟你一块出去捡东西。”阿良天真的说。

老流浪汉这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阿良一口一口把面吃完，起身去摊主面前结了账，吃完面的两人都觉得浑身暖和，没有那么冷了。

此时天上太阳也刚出来，大街上已经有不少环卫工人在打扫街道的卫生，每天的街道也因此总是干净整洁的。

“过几天快是团圆节了，到时候废瓶子肯定不少，我们可以多待几天再走。”老流浪汉忽然说。

“太好了，我也想多待几天。”阿良开心的说。

两人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又回到拐角的巷子，阿良看见昨晚年轻人留在原地的凳子，接着一声不吭的将凳子收了起来。

老流浪汉突然说，“跟我把这里的纸壳子都收起来吧，我一会都带去卖了好多算点钱用。”

“好。”阿良答应着细心的照做起来，很快杂乱的巷子里顿时看着顺眼了许多。

老流浪汉提着一个大点的编织袋将袋子放在后背上，朝阿良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阿良站在巷子里看了看这住了好多个月的角落，实在站累了才拿出一边的凳子坐上，靠着巷子里陈旧的墙壁，目光打量着身边的一切不知道在想什么。

……

过了好一会，阳光驱散清晨的寒冷，大街各处的早市又开始热闹起来。

大名城老城区西合路，一个普通小区的围栏外，老流浪汉坐在围栏外的墙边等待着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或许是想到什么，老流浪汉提起身边的编织袋就往小区大门走去。

“保安老兄，我想问下卖废品的何乔在不在里面，怎么到现在还没出摊啊？”老流浪汉说。

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一个跟老流浪汉差不多大岁数的老人探出头来，“你是说收废品的乔老板吗？大早上见过，说是要出趟远门可能大半年后才回来，还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也不嫌麻烦。”

“什么？要大半年？”老流浪汉听完整个人脸色都难看起来，又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问。“那他是从那个方向走的？我是找他有急事，您要是知道麻烦告诉我一下。”

“往北边火车站方向去的，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出远门，不是去火车站还能去哪？”小区保安说。

老流浪汉听后整个人都着急起来，急匆匆的将编织袋丢在小区门口，临走时说，“保安老兄，帮我看着这袋东西，等我办完事情还会回来取的。”

“哎，我还没同意呢？你这人……”保安望着老流浪汉离去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的说。

……

此时，北街拐角的小巷里阿良捡回了一小堆废瓶子，他又去附近的建筑工地碰运气了，显然运气很好，那些建筑工人对小孩子都很友善。

正当阿良细心数着废瓶数量的时候，巷子里忽然吹来一阵刺骨的冷风，吹的阿良寒毛倒立，但很快又消失了。

“波叔？”阿良忽然喊了出来，然而小巷里没有声音回应。

此时外面的街道上人流多了起来，时不时就有人路过巷口，这在白天的大名有些不可思议。

忽然，阿良的脑子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使他走了出去，站在街上，竟然是一片片密密麻麻的人潮，朝阿良身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