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妖,杀妖,杀什么妖?”
他下意识地强行控制自己的身躯,仅仅是一小会,他就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睁开了双眼,而且嘴里一直呢喃着那句话。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洪火秀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看见的是黑色的瓦顶,正颤颤巍巍地准备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身躯准备起身。
大约是昏迷了很久,与身体之间还无法很好的协调,低头看看,衣服的样式怪里怪气的,布料也很粗糙。
首先入眼的是他头上那条辫子,还有这个半裸的瘦弱的身躯……
“不对不对,这是一个清朝人的身体。”
他的头还隐隐有些痛,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上,他强忍着不适,推开房门,明媚的阳光便射了进来,却看见一个中年人,此人穿着灰色长袍,满脸胡渣子,却十分清瘦。
“我儿火秀终是醒了。”
洪镜扬看着已然苏醒的洪火秀,只觉心中那股寒意已然散去。
“父亲?”
洪火秀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他完全记不清自己与眼前这个中年人有任何瓜葛。
“我儿,你忘了为父么?”
眼前之人对洪火秀的表现是满脸紧张之色。。
洪火秀的脑子在火速运作,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洪火秀,这俱身体之人也叫洪火秀?”一股股来源不同的记忆如同流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之中,可这两股记忆却相互矛盾,让他痛苦不堪。
“我是洪火秀,是来自21世纪的洪火秀!不是满清的洪仁坤!不,吾乃大清的洪仁坤,不是……”他抱住自己的脑袋,试图平衡这两股记忆。
洪火秀却在这虚无缥缈之中听得一语“:尔下去凡间,还有几年不醒。”
“我儿,你如何了?”
“天上至尊的老人,已令全世之人归向我了,世间万宝皆归我有了。”
两股记忆相冲,最终能达成一致说出的话却是这等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的话语。
“火秀,你到底如何了?”
洪镜扬扶起洪仁坤的身躯,一脸急切地问道。
半刻后,洪火秀已然成功平衡两者的记忆,成功地从那种疯疯癫癫的状态恢复过来。
“父亲,我已无恙。”
洪火秀望着死死盯着自己的洪镜扬,解释道。
“火秀,汝此一病四十余日,昏睡不已,出入梦境,说胡话、赋歪诗,今日终是好了,为父实是高兴。”
洪火秀眼神微动,只是拱手作揖道:“父亲,我本不久人世,然念有负父母兄长教育大恩矣,不可赶赴黄泉,需报父母兄长大恩方可瞑目,故今日醒来。”
在他了解过的微薄的史料里,洪秀全原名洪仁坤,小名火秀,在家中排行第三,他还有两位兄长,即大哥洪仁发、二哥洪仁达,还有一位姐姐,关于洪秀全的姐姐,他只知道她叫洪辛英,她的生平事迹,似乎压根没有记载,或者是被人有意无意抹去了。
洪仁坤家中有地几亩,有牛数头,家道还算殷实,所以还有余钱给自己读书考秀才。
说到考秀才这件事,应该是原主心中永远的痛,因为他只有这一段的记忆是完整的。小时候的洪仁坤还算聪明过人,十三岁就通过县试当上童生,取得考秀才的资格。然而秀才这道小坎,梦寐以求走仕途之路的洪仁坤愣是跨不过去。
洪仁发、洪仁达虽然与洪秀全是亲兄弟,但这两个人没读过书,既无学识,又无能力,一直在家中以种田为生,洪仁坤在家里算是干着最少的活,吃着最好的饭(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