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这么说的。”玉襄坐在悬崖旁的大树上双腿垂下树枝悬空在悬崖之上看起来格外危险不过也只是看起来。
白秋寒坐在她的身旁,他如今与她亦是一身白衣毕竟一个刚刚闯了祸,一个刚刚才入门正是需要小心低调的时候。
岚与萤惯常卧在树下。玉襄举着水华镜,镜子的那一头风夕瞳正在认真的听她说话。
玉襄苦恼道:“所以我在想我究竟能有什么一技之长?”
风夕瞳便道:“若说一技之长修真界内,也无非只有那么几种:炼丹,炼器或者驭兽。”
白秋寒张了张嘴想起魔教内还有炼魂的,不过那可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一技之长,便又闭上了。
风夕瞳继续道:“炼丹需学药理通晓各种灵物生长条件与环境,还有各自效用颇为复杂。不过炼器比之炼丹,还要复杂百倍不止,甚至更为危险。若说最简单的话,可能便是驭兽了。”
玉襄想了想道:“我们上阳门清寒峰一脉擅长炼丹,远寒峰一脉擅长炼器不过,好像没有擅长驭兽的。”
“说起驭兽的话,最有名的大概便是天地盟的长野门一脉。”风夕瞳道:“不过,长野门的人极度排外,怕是很难愿意跟上阳门交流学习。”
白秋寒没说话,但他默不作声的拉住了玉襄的衣袖。
玉襄忽然感觉脸上一热,咬着嘴唇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嗔恼,好像在问他:“你干嘛?”
白秋寒看了她一眼,偏偏脸色正常无比,又转过了头去,好像欣赏起了眼前的风景。
玉襄忍不住蜷紧了手指,也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怎么也接不上之前的话题了。她见风夕瞳那边四周的陌生风景皆在一路后退,不由的好奇道:“阿瞳,你是准备要去哪里吗?”
“嗯。我准备要去闭关了。本来打算入定前跟你说一声的,不过你先来找我了。”
“啊”玉襄顿时又敬佩又失望道,“那你要闭关多久?我岂不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找不到你了?”
闻言,风夕瞳笑道:“不会的。我闭关不需要深入冥想,我就把水华镜放在一旁,你若是要找我,联系我就是,我会回应的。”
“咦,可以吗?”
“当然可以。闭关什么时候都可以闭关,但是玉襄来找我,当然是因为有事不能让我错过,对?”
她言笑之间,四周的景色一变,突然出现了满室冰凌。这样的差异让玉襄很是惊奇:“阿瞳,你这是在哪啊?”
“这是我们千星宗内的一处凝魄灵石矿脉。”
玉襄想到她那一身比起年纪来说,已经十分高超的修为,不由得想要讨教一二道:“在凝魄灵石矿脉里闭关,效果会好一些吗?”
“对我来说,会好一些。不过,这种效果因人而异,也许对玉襄你没有什么作用。”
风夕瞳说着,转过一道拐弯,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顿住了脚步。她并没有露出太多表情,但玉襄却看出了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怔愣。
她连忙关切道:“阿瞳,怎么了?”
风夕瞳神色微妙道:“玉襄,抱歉,我这里有些事情,等会儿再联系你。”
她关闭了那一侧水华镜的联系,镜面一闪,照出的便只有举着它的玉襄的面容,宛若一面普通的镜子。
不知道阿瞳遇见了什么,不过,她那么厉害,又在千星宗内,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么一想,玉襄忍不住装出超不高兴的样子,朝着白秋寒超凶道:“你刚才没事干嘛拉我袖子?”
“我有事啊。”白秋寒道。
“什么事?”
白秋寒抱起双臂,斜睨了她一眼,高傲道:“现在想起我来了?刚才把我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只顾着跟风夕瞳说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
“我我明明都有抛话头给你。”玉襄不服气道:“你总是不接。你不喜欢阿瞳吗?她其实人很好的。”
“她也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喜欢她?”白秋寒冷淡道:“我可不是谁都搭理的。”
他骄傲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昂首挺胸的孔雀一样,玉襄忍不住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好,好,可是,你们两个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以后要劈成两半分别陪你们了。”
“她不是要去闭关么?你为什么不能全心全意的陪我?”
这话让玉襄又羞又急,下意识便转了话题道:“所以你刚才到底有什么事!你又耍我玩?”
白秋寒便长长的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打开了自己的储物袋。
“呐,给你。”
那是一册玉简,卷成细细的一支,握在手里,格外温润修长。
玉襄疑惑不解的打开一看,便见上面开头写着:“驭兽之法”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
“从伊旬教里带出来的。”白秋寒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当时我心想以后什么都要靠自己了,所以炼丹的,炼器的,驭兽的,什么秘籍都带了一点出来,以免到时候可能有需要。”
“你”玉襄长大了嘴巴,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你好厉害啊!”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白秋寒微微弯了弯唇角,柔缓道:“送给你了。”
“师尊?”
千星宗的凝魄灵石矿里,风夕瞳察觉到了四周的仙气稀薄了许多,顿时僵在原地,迟疑而犹豫。
她定定的凝视着那盘坐在矿洞尽头处的身影,“你醒了吗?”
但那身影一如既往,寂静无言,一动不动,宛若岩石。
风夕瞳这才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站定在燕和身前,蹲了下去。少女仰起头来,深深地望着他俊美而苍白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轻轻摩挲,好像这样,就能将他脸上那异样的惨白拭去一般。
“师尊,现在修真界的第一美人,变成太逸了。”风夕瞳忽然微笑着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你。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燕和闭着眼睛,神色平静,毫无反应。
他的睫毛之上都凝着一层白霜,线条温润柔和的轮廓,因此凭白多出了一丝冷漠。
他眉眼深邃,形状英挺的眉骨在紧闭的双眼之上落下一片阴影,纵然薄唇之上仍残余着些许微红的血色,整体的神态却变得苍凉而晦暗。
看着他这副模样,风夕瞳的眼中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她伸出了手去,环住燕和的脖颈,抱住了他。
“师尊,你是不是很快就要醒来了?”她的语气有些慌张,有些喜悦,又有些绝望,“可有时候我却觉得,也许你永远也不要醒来,永远是这个样子,也很好至少,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在这里,一直陪着我”
忘一与燕和一起困在这具身体深处,瞧见这么一副场景,一时皆是相对无言。
忘一本就话少,燕和却是一阵无奈。
他看着自己被风夕瞳抱着,千言万语,最终似乎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但她并不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