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听这个话题,玉襄就连连摆手,拒绝道:“我不听我不听。我才不要听你又喂我狗粮!”
听他有多么喜欢她,有多么思念她,完全是自找苦吃,自找扎心,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玉襄打定主意,只要不去听,不去问,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也就不会难受了。
白秋寒疑惑道:“喂你狗粮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才不想听你有多喜欢她。”
“为什么?”
“我不高兴啊!”
这话让那种陌生的酸涩又在心中慢慢胀大,白秋寒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却又觉得骨头酥麻。但神奇的是,他虽然难受,却并不痛苦。
有时候他很想抱住她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只要碰触到她,他就能获得安宁与平静。
但是他必须要考虑更多,考虑后果。
无论他承认与否,他都是魔教少主。他就算愿意就此隐姓埋名,在广寒峰上与她生活在一起,但以后总会出师,在修真界中行走,不可能不碰见魔教中人,他就算化名白秋寒,也很有可能会被认出来。
到了那时候,玉襄怎么办?
广寒峰可能同意吗?
她会不会被他连累?
他注视着她月光下清澈明亮的眼眸,犹豫了片刻,缓缓道:“我不想让你因为我不高兴。所以我想跟你说,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是我母亲。”
“咦?”
“我父亲对她很不好。所以她也并不喜欢我。”白秋寒道,“她一直被我父亲关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我去找她,但她直到死前,也没有原谅我。”
玉襄一时默然,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于是她沉默了一下,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白秋寒猝不及防的愣了一下,便听见她说:“对不起”
这种时候的道歉,瞬间只能令他想到拒绝。白秋寒下意识的心中一冷,哑声道:“对不起什么?”
“我”玉襄的脸埋在他的胸前,闷闷道:“我听见你说,你不想让我不高兴,主动来找我解释我很高兴,但是,听你说你父母的事情,我又很心疼我好像不该高兴,但是我一边心疼,一边又忍不住高兴对不起”
“噗。”
“???”这意想不到的反应,让玉襄愕然的抬起眼来,“你笑什么?我很认真的在整理心情诶!”
但白秋寒笑弯了眼睛。
他从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竟然一把反抱住了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中,闷声大笑。
玉襄不知所措,有些气恼,却又心软的不行。她忍不住像是母亲温柔的抚慰着婴儿一般,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摸了摸他的后脑。
但在收手时,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耳朵,这短暂的肌肤相触,却像是火石轻微碰撞,闪烁出一丝星火,令玉襄忽然升起一股冲动她微微侧过脸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白秋寒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整个人猛的弹开,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万分惊愕的看着玉襄,然后就这么僵住了。
他反应这么大,让玉襄不由得有些惊惶的退后了一步,不安道:“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
见他很长时间都沉默不语,玉襄顿时沮丧的低下了头:“我做错事了吧?”
白秋寒没有回答。他撇过头去,定定的看着远方,似乎在缓和心情,过了片刻,才又转过脸来,低声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玉襄迷惑的重复了一遍,迟疑而犹豫的反问道:“你想怎么样?”
白秋寒似在沉吟,然而无论理智列出了多少条不合适的理由,情感都能在一瞬间不讲道理的将其冲垮。
他慢慢道:“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在你屋里住一夜,不回去了?”
在魔教的时候,那些成双结对的教众,便是如此确定关系的。
他记得自己曾经问过教授自己心法的“师父”,为什么他有自己的屋子不住,却整日的往教授他炼器的“师父”房里跑。
当时他的心法师父哈哈大笑道,“因为我喜欢她呀。”
“那她喜欢你么?”
“自然是喜欢的。不然,她怎么会让我进去?”
所以,去自己喜欢的人房间过夜,便是表示喜爱,对方若是同意了,便是接受了示爱。
自此,就再也不会分开。
可玉襄却吓了一跳,她惊讶于白秋寒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他在故意的引诱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但白秋寒还没有回答,便有一个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气响起道:“我看他清楚的很。”
白秋寒背后一寒,他还来不及吐露更多,便立即进入了警戒模式。
玉襄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正愤怒的望着这里。
她顿时吓了一跳,随即便格外心虚的尴尬道:“三,三师兄”
三师兄陆元衡,玉襄下山前他便在准备闭关,她回来以后,他早已入定多时了。
修真之人闭关时间不定,少则三四月,多则几百年,玉襄以为起码要再过一段时日,陆元衡才会出关,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玉襄不禁道:“你怎么来了?”
陆元衡慢慢走近,他身形略微有些单薄,一袭淡黄长袍,飘摇若仙,又带着一丝贵气,乌发束冠,面若皎月。
若说大师兄樊湘君凛若山间雪,五师兄王两狂若崖上风,六师兄王三清如月下灵,三师兄陆元衡,便是人间富贵花,浊世佳公子。
据说是出身皇族,一身贵气,修了这么多年真,也压不下去全部。
他认出了白秋寒身上的衣服,乃是广寒峰的二代弟子,不由得寒声道:“我倒是不知道,我闭关之时,广寒峰上何时出了如此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