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是我生,又不是他生!”
“那行。剖腹产虽然是个小手术,但任何手术都存在风险,还可能引起并发症,虽然这个年代没有手术同意书,不过……”
“我同意!任何意外我自己负责!”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去把了尘大哥叫过来。”
“什么?还要把外男叫进来?王爷,这,这……”产婆完全慌了。
这场面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王妃不好生,不是应该求助于她这个经验丰富的产婆吗?
怎么可以轻信把肚子剖开取孩子的话呢?
这不是看着王妃去送死吗?
一想到若是王妃死了,就算孩子保住了,以王爷对王妃的情深,自己非但功臣当不了,奖赏得不到,说不得还要连小命都难保了。
赶紧拉着陆棠清的衣袖劝道:
“王爷,使不得啊!这剖腹产一说闻所未闻,一听就是要人命的啊。王妃未必生出不来,只我老婆子出手,保证让王妃母子平安!”
“当真?”陆棠清被说得心动了。
他对剖腹产也不相信。
不信有人剖开了肚子取出了孩子还能活。
但是林月恒与裴云交情匪浅,又是孩子的义父,不可能会害芸娘,所以才姑且信了。
现如今产婆说可以顺利生下来,还能保她母子平安,陆棠清又犹豫了。
“且慢!先让芸娘试试。”
裴云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我不试!你想疼死我吗?让我剖!”
陆棠清抓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
“芸娘,你听产婆的话,再忍忍,一定能把孩子生下来的!”
裴云拼命地摇头。
“我不生,我不生了!”
了尘道长一进来,看到的就她这般鬼哭狼嚎。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裴云这鼻涕眼泪糊满脸,头发全粘在脸上的模样,还是大跌眼镜。
“她怎么哭成这样?”
“疼的。”
后槽牙一凉,眉微皱。
“生孩子,这么疼?”
“最疼莫过于生孩子了。你难道没听过吗?人的痛觉分为十二级,第一级相当于蚊子咬,第十二级就是生孩子。”
“太疼了。”
“嗯,据说比一脚踹蛋上还疼。”
这话说得了尘道长不由自主地下身一紧,一阵淡疼。
“形容得很形象。”
“只是让身为男人的人理解一下。”
“理解了。”
顿了顿,又说:“还是剖吧,这也太疼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看样子,清王爷似乎改主意了。”
陆棠清还在劝她,可是裴云已经连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怎么办?”林月恒问。
“我觉得可以敲晕了扔出去,你说呢?”了尘道长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想法。
林月恒不敢接话。
了尘道长是有这个本事,也不怕陆棠清报复。
但他不行,他怕啊,打不是对手,又有那么多产业攥在他手里,一旦事后被迁怒,后果太严重。
了尘道长于是问裴云:
“芸娘,你怎么说?”
裴云面目狰狞地用力全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剖!”
“芸娘!”陆棠清紧皱着眉,不知是担心还是气恼。
裴云直接放开他的手,伸向林月恒。
林月恒上前握住,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力度,注视着她坚定的目光,已然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我现在就准备手术。了尘大哥,我需要麻药。”
“没问题。”
“最好能有个无菌手术室。”
“也没问题。”
“孩子在肚子里太久了,现在情况不明,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能有一个保温箱。”
了尘道长闭目沉吟了一阵,睁眼一点头:
“可以。”
“很好,现在清场,所有人出去!影儿留下帮忙!”
“本王也留下!”陆棠清道。
“你尤其需要出去!产妇生孩子的时候,家属不能在场!”
“这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的孩子!凭什么本王不能在场?”
陆棠清怒目而瞪,额上青筋爆出,似是在竭力忍耐着内心的狂躁。
他现在心中什么情绪都有,混乱与恐慌快把他整个淹没了。
他在怕,怕芸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怕这个所谓的剖腹产会出现什么意外,怕他的芸娘就这么好端端的没了。
所以他必须留在芸娘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不许她有事!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留下只会妨碍手术。如果芸娘有个三长两断,你担当得起吗?”
“这话应该本王说才是!”陆棠清咬牙切齿地道。
一个要剖开芸娘肚子的人,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这种话?
“你,出去!”裴去忍无可忍地开口。
她才是那个痛不欲生,想昏过去都昏不过去的人啊。
他们竟然还当着她的面为这种事吵架,是嫌她疼得不够么?
快点给她打麻药!
在裴云的催促下,了尘道长的武力威胁下,陆棠清终于被赶出了产房。
却万分不甘!
他的女人,生他的孩子,林月恒和了尘这两个不相干的男人都能在场,凭什么他不能?
辛未等人在外头把他们的对话已经听得七七八八了,知道陆棠清是被赶出来的,见他浑身杀气,像要杀人,谁也不敢上前。
辛未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手边,小声劝慰道:
“爷,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陆棠清把水一口喝完,还是咽下不心头的火气,紧紧地站在门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想知道里头到底在干什么。
“影儿,把芸娘扶着侧躺着,把被子拿掉,我要给她脊椎上打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