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裴云的意思是要让孩子姓裴。
当下怒道:
“不行,孩子是本王的亲生骨肉,怎能姓裴?”
裴云本没有这个想法,可听他这么说,还是一肚子不服。
“姓裴怎么了?她难道就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了吗?”
“我才是她的亲爹。”
“我还是糖包的亲娘呢。”
陆棠清气急败坏。
“自古以来孩子都是从父姓,哪有跟娘姓的道理?”
“明明就有跟娘姓的。”
“糖包又不是没爹,为何要随娘姓?”
裴云眉一挑,看着陆棠清不主话,但那意思很明显。
咱们还没成亲啊,你这个亲爹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陆棠清气得七窍都开始生烟了,牙咬得咯咯直响。
他当初就不该心软,把精心准备的婚礼让给了孟白尧和林月恒。
白白便宜了他二人不说,自己还落得个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倒好,孩子的干爹一个个都就位了,就他这个亲爹还认不了自己的女儿!
连个名字都取不成!
陆棠清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就该把芸娘硬绑上花轿,直接拜堂洞房才是。
反正这种事他也不是头一回干了!一忍再忍,根本就不是他陆棠清的作风,反倒白白便宜了旁人!
在陆棠清眼里,除了芸娘和自己刚出生的小女儿,其他人都是旁人。
包括裴晟和糖包的那几个干爹。
心一横,陆棠清断然道:
“无论如何,糖包得姓陆。这是本王的第一个孩子,是本王的嫡长女,必须跟本王姓!”
裴云眉一挑,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孩子姓什么不重要,甚至叫什么名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她以后的成长。
虽然在这个时代,身份对女人来说很重要,但裴云觉得,陆棠清能给的,她也能给。
论起家世来,她老裴家虽然比不得皇家高高在上,但胜在自由。她爹桃李天下,就算辞官归隐,也是一方名儒。
更何况,她的人缘也不错啊,糖包的几个干爹在江湖上都有头有脸,她又能书能画,养出一个多才多艺的小才女,根本不是难事。
她反倒还担心糖包如果回了京城,进了清王府当小郡主,反倒不得自由。
一入皇家门,处处都是身不由己。尤其是她以后的婚事,裴云只要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担心,怕自己将来护不住她。
若是生个儿子也就罢了,可是女儿……说句真心话,她也不想让糖包经历她曾经历过的事情。
只希望她平平安安,一生喜乐。
陆棠清却没想到这么长远,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媳妇没娶着,眼看着女儿也要保不住了,心里急得不行。
而且裴云也说出这种话来,他心里就更着急了,更怕她有女万事足,连之前承诺嫁给他的事也要反悔了。
越想越担心,干脆修书一封,同样八百里加急送去给皇上,让皇上想个法子,尽快赐婚,好让他把芸娘娶进门,昭告天下。
皇上如何不想?
可若是旁人的女儿也就罢了,他皇威一摆,君令如山,谁敢抗旨?
但裴晟是他从小敬仰的老师,他的一身学问都是他教导出来的,皇上一直敬他如父。
要在他面前摆皇上的架子,皇上心里怂。
捏着信,在御书房里唉声叹气,愁得睡都睡不着。
皇后知道了这事,端了参汤过来安慰。
“皇上,这么晚还不歇息,可是因为棠清的事?”
皇上端起参汤喝了一口,叹道:
“除了这小子还能有谁?从小到大,他给我惹的麻烦还少么?”
“其实,这事说到底也不难办。裴阁老虽然脾气倔,认死理,可芸娘到底是与棠清两情相悦的,现在又生了孩子。若芸娘真要嫁,裴阁老也不会执意不肯答应。”
“朕自然知道,老师向来疼女儿,虽然嘴上不说,但芸娘一旦出了什么事,哪回不是护得死死的?那可是他的宝贝疙瘩,打小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啊。”
“既然如此,何不从芸娘下手?让芸娘去跟裴阁老说说,嫁到清王府来?”
皇上又是一叹。
“这个法子朕早想过了,可芸娘她不想嫁!”
“孩子都生下来了,她还是不想嫁?”
“怀在肚里的时候就不肯嫁,棠清特意筹备了婚礼,她死活不肯披上嫁衣,最后便宜了她两个义兄,棠清还给他们当了媒人。”
“两个男人成婚?”皇后惊得瞪大了眼。
“可不是?你说胡闹不胡闹?可闹成这样,都是因为芸娘不肯嫁。现在孩子生下来了,老师说要让她姓裴,说不得也有几分芸娘的意思在里头。”
皇后一听这话,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她本以为,孩子出生了,芸娘为了孩子,再怎么着也会心软。可没想到,她竟然存了自己养孩子的心思,这岂不是借陆棠清的种,生自己的孩子么?
而且听说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认了好几个干爹了,皇后更觉得裴云是早有打算。
“皇上,这到手的弟媳妇,可不能让她给跑了啊。这要是不把她娶回家,棠清的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朕愁的就是这个!”
“我听说,孩子的小名叫糖包?”
“对,芸娘给取的。听着倒顺口,但叫个吃食的名儿,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一说起这个乳名来,皇上就觉得好笑。
孩子的乳名大多是叫着顺口的,也是听着亲昵,叫什么的都有,唯独没听过谁把自己孩子的乳名叫吃食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裴云怀她的时候贪嘴,日日想着吃糖包呢。
“我还听说,孩子已经认了好几个干爹了,还都在山上住着。”皇后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