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别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怕醒来抱不到你(2 / 2)九重城下寻青衫首页

一心文学与功名,并没有多少复杂情感经历的大文豪哪里经历过这个,于是一瞬间悲从中来,也顾不得什么文明旅游,直接在墙上写下那首著名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东风,一般是善良的风,“卷帘亭馆酣酣日,放杖溪山款款风”,有东风才有春天,然而诗人却说它恶,让“桃花落,闲池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恶的不只有东风,还有那位遵循封建礼教的大家长,这种恶,却是和东风一样,是陆游自己很难改变的,他只能听任东风吹落桃花,却无可奈何。最终发出“莫、莫、莫!”的叹息,罢了!罢了!罢了!然而内心却如何真正的罢了?在陆游七十五岁时,他甚至重游沈园,写下《沈园两首》。这一生,他都徘徊于自己心中的那个沈园,夜夜起身,在灵魂的花园里栽种荆棘。那个人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模糊,然而那个戏剧般的场景却时不时刺痛他老迈的心。

唐琬亦是如此,十七岁出嫁,本以为遇到了自己的一生所爱,然而却被稀里糊涂休掉,然后完完全全在家族的安排下,嫁给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人,或许生活从未真正属于过自己,纵然才华过人却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钗头凤》唐琬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曾经的情投意合,相敬如宾已成过去,如今却是怕人寻问,咽泪装欢。当年的嗔怒不是真的怒,今日的欢当然也不是真的欢。绍兴二十六(1156)年秋,28岁的唐琬郁郁而终。

事实上,根据我多年来的研究(指高中不好好上英语课抄古诗?),唐宋以来的众多诗人中,感情诗占了很大一部分,然而众多名家,什么柳三变,姜夔,谁又不是沾花惹草,三妻四妾,今晚还发着誓戚戚我我,明早就驾舟一去不返,(除了杜甫,有时间一定要写一写他,不仅不纳妾还是位家庭模范),所以当我第一次读到陆游与唐婉的爱情故事时,大多也是带着和看其他诗人一样的眼光,然而当我反复翻阅那些泪痕点点的诗卷,我不由得感慨起来,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可以在严苛的礼制和残酷的战乱中幽幽而亮,时至今日依旧让我们感同身受,热泪盈眶。所以当我们感叹着纯爱不在的时候,是否可以把目光回溯到那个时代,在那个思想依旧守受着封建礼制三妻四妾束缚的时代,依旧有人守着爱情的荧荧烛火,虽然时代所限终为悲剧,但我们今日依旧可以说,陆游是个好男人,至少不坏,他直到含恨老去的那天,心里依旧是满怀的爱意与惆怅。或许真正的爱情并不会由于时代而改变,它当如秋日里的红枫,纵然狂风四起,枝残叶散,其树干却悠然立于深秋,还大地一片似血的深红。

欲知后事如何,我们有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