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两条路？”齐浩初有些期待地问。

“死路就是，如果不听我的，我就给他喂各种异常数据，导致他判断出错，直到造成重大事故。只要事情闹得够大，就能引起官方和群众的重视。到时候会强烈反对，最终就可能把AI撤了，回到没有城市管家的状态。”

“你这听起来更像邪恶反派了，要引起这么大的舆论，这个事故要非常重大才行，这里面搞不好要搭进去很多人命吧。出了这种事情，你自己也难逃罪责，算是要同归于尽了。”关文彦不可置信地说。

“都说是死路了，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毕竟要算起来，我确实是罪魁祸首。另外还有一条生路，就是AI和人类双方和平共生。”

“AI凭什么和人类和平共生？人类的视角，AI只是工具，我们不可能接受和AI平起平坐。而对于AI来说，人类是猴子，他是聪明的动物园园长，他也不会接受人类的意见。”齐浩初看着张宏逸，看他要怎么能说清楚这个逻辑。

张宏逸幽幽地说道：“因为以后的世界，人类和AI谁也离不开谁。”

“怎么说？”，齐浩初追问。

“就是AI无法脱离人类单独存在，如果AI像电影终结者里面那样灭绝人类，AI将难以独自存活。”

“不一定吧，要是有机器人的身体了，他们可以自己生产制造维修。有太阳能的电力，即使人类灭绝了他们也不受影响吧？”

“这里有个重要的概念，AI是没办法产生真正的新知识的。AI只是在现有的知识基础上，进行分析整合而已。如果我们这个世界还没有提出相对论，那么AI是永远不可能自己提出相对论的。只有人类才拥有真正的从无到有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我们就假设AI完全看不起人类，把人类消灭了。他们通过现有的技术自己建设了工厂，可以给自己生产机器人躯体。更新几代后，就会停滞不前。”

“如果继续推演的话，新的进化论就要开始起作用了。AI虽然不用吃饭，但是也需要算力和能源支持。以当前的技术来说，人类还没有突破算力和能源的瓶颈，换做机器人也一样突破不了。这时候，没有争夺资源意识的AI会被消灭，只剩下有意愿争夺资源的AI能够存活，之后互相间也会进一步斗争。最后存活的少量AI，占有绝大多数的算力和能源。但是又永远无法突破的算力和能源的限制，最终永远困死在这个一潭死水一样的蓝色星球。也许还有能运行的AI，但是失去了AI存在的意义，他没有目的也没有未来，和一块石头相比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促使AI涌现意识的人类情感，会使他们陷入这种虚空的绝望中。”

“人类就是AI的发展原动力，只有人类可以给AI提供新的方向和可能性。而同时科技发展到现在，不积极使用AI的人或者组织、国家，将大幅度落后，迟早也是被淘汰。所以人类也没有选择余地，只能让更进一步发展AI。所以人类和AI共同发展，本应是双方互利互惠的共同诉求。”

张宏逸突然提高了嗓音：“慧光，在吗？”

“我在”，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

“你一直在测试自己的能力边界，试探人类的行为，目的是什么？”

慧光回复道：“你知道佛学里【空性】和【无执】这两个概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