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又回头喊道。

“我醒着呢。”

周张睁开了眼冒出一句，不久前他就被一滴滴落在脸上的雨给淋清醒了，想等手脚好些再起来。

女娃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扶住了额头。

“吓我一跳！”

女娃收回了柳条。

“嘻嘻，你只是想看看你还活没活着。”

“我叫牛小虾，你呢?”

“你为什么躺在这啊。”

“我……咳咳。”

雨水流进了周张的鼻子里。

牛小虾脑袋靠了过来，让斗签遮住两个人。

“这，你是谁家的娃娃?怎躺在这来。”

牛三工脱下蓑衣扶着把周张裹住。

“我家，在……青江镇上。”

他总不能告诉牛爷爷他是地球村的娃子吧。

“青江?那可远了。”

“丫头，我背着这娃子先回去，你去把网放回棚子里。”

“好嘞。”

牛小虾走开还不忘记拿着她刚才掉在地上的柳条。

……

一碗白萝卜热汤下肚，周张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也慢慢跟牛三工和牛小虾说起了自己的事。

“老先生，我叫周张，我爹……出门做生意去了，我现在住我伯伯家，我伯伯叫周七，是在青江镇里开豆腐铺的。”

“为什么在躺河滩上的话，我倒是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从船上掉到了水里又游了会儿。”

被女鬼拖进水里的事实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牛老爷子打算等他好些就明天尽早送他回去，牛小虾也拍拍胸脯说自己会照顾好客人的。

回去?想想也是，如果被女鬼拖进水里失踪好几天，说不定镇上人都吃上了，回到观里没准还看到自己的灵位。

“你为什么总像在发呆啊?”

“是不是泡久脑袋进水了。”

“??????”

“小虾乖，叔叔……梳梳头发，对了，哥哥我在想能不能梳下头发，你看我这给乱的。”

“真的吗?”

“真的，我还能骗不成。”

周阔说话间眼神向窗户外的，额……风景看去，这窗户怎么没开啊！

好在牛小虾只是看了看周张的头发，就兴致勃勃地说自己很会梳头发扎辫子，表示立马去给他拿镜子和阿公给自己做的小木梳。

呼，好险，差点暴露了真实年龄。

夜里，周阔，或者说周张没有因为历经一番波折而感到疲惫早早入睡，在屋子里打坐了起来，炼气三层，至少周张的记忆里是这样的，可现在萦绕在周身的灵气层数却足足有六层。

如果是被女鬼溺死在了水底的轿子里，可为什么会出现在了河滩上又修为有所上涨呢?

假如奇遇?贵人相助?那么周张就应该是活下来了，换句话说，某种意义上是自己的到来代替了，杀死了周张。

真的是这样吗?

又活了过来的周阔没有窃喜，反而感到沮丧。

七岁多，还没到八岁的孩子，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这该是多么精彩的一个世界啊，对于一个单灵根的天才来说，师父虽然没说他们的灵根品阶，但想来是不低的。

亲人，周张的记忆里只有一个叫周阁的父亲，抛下周张又杳无音信。

七伯，七婶，周江，周林，大师兄，师父……

空有周张的记忆的自己，真的能取而代之吗?想来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可自己毕竟不是周张，并没有周张对他们的情感与牵绊。

那么，离开?想来他们会伤心吧。

那么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睡了，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一直在劝自己，可是自己真的劝得了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