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三位应该是江都城柳家的人。”威狐高声招呼道:“能否请三位一叙,为何这戾气之源是从三位身上散出啊?”
陈怀杰此刻已经警觉地拔出佩刀起身护在柳薇怜身前。陈怀杰探明周身,也没感觉到自身戾气所在。柳薇怜也是一脸懵,只得看向了身边的门客老头岑书生。岑书生却是嘴角微微一扬,声如洪钟厉声反问道:“你说这戾气是从我们这传出,小兄弟,我看未必,我反倒说戾气是从你们那传出,你再仔细探探,这戾气就像是嗜血的虫豸,感受到我们这里的灵力吸引而来。也许我们都非戾气之源,是这戾气早已遍布了全城,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被这张戾气编织的网所牵制了。你我如今都像是在一张蜘蛛网上的猎物,在等待蜘蛛的到来罢了。”
其余众人闻言,无不错愕震惊,这戾气之网不知何时补下,众人直到陷入其中都未能发现,如果不是这老头指点,恐怕再过一会心智被戾气所蚀,街上的众人要大打出手了。
“不知老者尊姓大名?”桃桃打破了这沉默,在这众人之中,她心性最为坚定,基本没有受到戾气的影响,此刻也是直接反问起三人。
“老夫不过是一个不问世事的柳家门客罢了,虚长了你们几岁,各位年轻少侠可要小心了,年轻人容易被戾气所影响,老夫年纪衰弱,已经激不起什么好胜之心了。”岑书生并没有正面回答桃桃,而是含糊了几句,又端起小二上的新茶喝了起来。街上众人听闻也是面面相觑,终于是杨摧先打破了沉默。
“桃女侠,羊将军,是我和我的小兄弟莽撞了,实在对不住,望几位见谅。”
桃桃也是一改之前的冷漠,微笑着回了个礼。羊贤见到桃桃如花笑魇,一时竟然看呆住了,不一会儿羊贤自感失态,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对着手下说道:“去给杨把头拿点军中最好的伤药,我看你的兄弟是伤了皮下筋骨,军中白药专治这个,用完后不说是恢复如初,也不会留下什么大隐患。”
“谢过羊将军了。”杨摧一手接住抛来的药,一手递给了手下。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不料羊贤却是恩威并施,又喝问道:“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但是你们寨子都是些流民山匪,为何集结进城来?我狩猎时,感知到城中有邪晦灵气,不似正道习武之人所为,你们此刻出现在这里,未必有些巧合了吧。”
杨摧捺住性子,回答不卑不亢:“羊将军,自从白鹭城十几年前受迷途鬼童之难,杨摧我带着一些侥幸存活之人在城外安营扎寨,十几年来,回归白鹭城者众多,投奔山寨者也不是小数,大家本都是白鹭城人民,不过是有些人良田被毁,房屋破坏,生计所迫,和我来山里打猎捞鱼维生。如今感知到城中的邪晦灵气,大家都不愿意再逃避,希望能集合众人之力,阻止灾难再次发生。”
羊贤也不多言,下马抱拳拜了一拜,又问向桃桃:“桃师妹,你也是为这邪气而来吗。”
桃桃点头:“恩师教诲我嫉恶如仇,尤其是这邪气,几日前我正离游历至白鹭城不远,感知到这鬼人气息就赶来了。”
众人见似敌非友,一下子都轻松了许多。几人不约而同看向楼上的三人,陈怀杰一下会意,却没有实话实说:“我三人只是路过此地,感受到有邪气,怕城中生灵涂炭故而停留,如今有几位大侠守护白鹭城,我们也就放心了。”
街上众人当然是不信,但是也不便多问,寒暄了几句又各自散去,街头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是夜,柳薇怜在客房中睡觉,陈怀杰抱剑坐在门口小憩,岑书生彷佛不需要睡眠一般,仍然坐在靠近街道的茶桌上,自己用灵力温着茶水,偶尔小啜一口。突然,岑书生停止了动作,展开了自身磅礴的灵力网,笼罩在客栈之上。灵力网刚覆盖到陈柳二人,二人立刻从睡梦中醒来。陈怀杰起身看向岑书生,柳薇怜也披好了衣裳推门出来不解的看着岑书生。就在两人出来的一刻,一股肉眼都可见的黑色灵气自白鹭寺横扫而来——多亏了岑书生的灵力网所覆盖,二人才免受这戾气大潮突袭。但不曾想,转瞬之间,第二波,第三波,如同潮涌一般的黑色灵气,一波一波冲刷着整个白鹭城。
“岑老先生,这是?”陈怀杰从未见过实体化的灵气,这黑色的戾气大潮不敢想象有多恐怖,岑老这深不可测的灵力网都在一波波的冲刷下渐渐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