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身上多了床厚厚的被子，脑袋下被塞了个枕头，她迷迷糊糊地四下张望，视线在落到阳台上的瞬间停住了。

整个人一下就清醒过来。

那条白色的礼服长裙已经被仔细地清洗干净，晒在晾衣架上，而且，它不一样了。

原本被剪坏的部分现在在布条之间缝上了一朵朵黄色的布艺小雏菊，错落有致，看起来活泼可爱。

“油已经凝固了，没办法完全洗干净。”陆绵身后传来毕璇僵硬的声音。

但这已经足够让陆绵感到惊喜啦！

不是因为裙子被洗好、补好了，而是因为做这一切的是她的妈妈！那个平时甚至不愿意和她好好说话的妈妈！

陆绵忍不住起身去抱毕璇的胳膊，笑意从脸颊上绽开：“妈妈！你真好！谢谢！”

毕璇却不自在地把胳膊抽了出来，语气冷淡：“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糟蹋衣服。”

陆绵的笑顿时凝在脸上。

她讪讪地收回手，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毕璇转身往门口走去：“你发烧了，就在家吃药休息，你们学校高三只休息几天，不要等到要上学的时候还病着。还有，我现在出去一趟。”

今天是大年初一，陆绵还以为妈妈不会再出去。

她失落地“嗯”了一声。

毕璇脚步一停，像是想回头，但最后只站在了原地。

她顿了2秒，声音紧绷地又说：“会很晚回，不用等我……菜在厨房，自己热了吃。”

陆绵愣愣地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毕璇关门的背影。她摸了摸心口，那里砰砰直跳。

——妈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她平时出门都不会告诉我，更不会叮嘱我什么……而且，而且她都五年没下厨了！

妈妈会不会，会不会因为我昨天的遭遇，愿意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了？就像五年前那样？

陆绵期待地捧住脸，嘴巴翘成一个小小的 V。她开心地扑到妈妈给她盖的厚被子上，把脸埋在里面蹭呀蹭。

这一刻，什么被欺辱，什么衣服该怎么赔，学费要怎么凑，通通被她抛到了脑后。她一心一意地觉得，未来有盼头了！

就在这时，陆绵感觉她的脸蹭到了一个硌人的东西。

是手机。

她一下想起了昨天那个“求助电话”！

“那个女孩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回头想想，那通电话和那个奇怪的外卖软件都很不对劲……而且我昨天怎么会突然睡着了？”

陆绵想不通。

她咬了咬拇指的指甲盖，决定给女孩发条短信，问问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收到外卖。但当她打开手机通话记录，却发现“求助电话”没了！

“不可能！”

陆绵上下翻动记录，又退出软件重进，仍然找不到“求助电话”。

她瞠目结舌，再次退出，开始找“哪都送”。

还在！

陆绵松了口气。

她打开“哪都送”，入目一片灰黑，里面的选项变得一个都点不了，最上方的公告栏里还写着：骑手休假去噜！

陆绵惊奇：“这个APP好与世无争，过年竟然给全体骑手放假？”

她又去找订单记录，点开一看，昨晚的订单就挂在最上面，旁边显示着“已送达”。

“那她应该吃到了吧？”陆绵抱着手机想，“她应该不要紧了吧？虽然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但真希望她已经脱离了困境。”

陆绵发了会呆，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哪都送”上，她刚刚就发现，这个APP里所有商品的价格后面都跟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符号下面是一个脑袋的简笔画，上面画着3条竖着的波浪线。

“这是什么？”

陆绵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支付软件里的余额——一分钱没少！那她支付出去的到底是什么？

还是说卡 bug了？或者这笔订单本身就是虚假的？

陆绵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于娜娜：小绵，快看学校表白墙！有人曝光了你霸凌宋一琳的视频！！评论区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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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第152号垃圾星，废料公园。

“你果然还在！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你明明那么长时间都没还手，又一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会突然暴起，攻击赖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