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轻啧一声,“平日总说为我冲锋陷阵披荆斩棘,关键时刻闹情绪掉链子。”
“放眼上京城,谁家有你这样当丫鬟的?”
“职业操守?行业标杆?”
云桑:???
说归说闹归闹,质疑她业务水准算怎么回事?
再说,上京哪个丫鬟有她聪明机灵又善解人意?
何况她掉过链子吗?哪回不是靠她急中生智渡过难关?
姜挽见她气鼓鼓的不发一言,耐着性子同她解释。
“若我说我贪嘴非要来明月楼,田伯他会信吗?”
也是。
姜挽一副蔫儿了吧唧的样子,说她贪嘴谁信呢?
可这又不是什么好名声,她不想背啊。
云桑不甘心:“咱们非得来明月楼吗?”
明月楼里究竟有谁啊?
“非来不可。”
姜挽神神秘秘:“一会儿可别眨眼,你家小姐今日带你见世面。”
云桑不以为意。
她虽没来过,可也知道明月楼是上京最繁华的酒楼。
从前姜挽不爱热闹,不喜宴饮应酬。后来出了事,每日不思茶饭,生存意愿都寥寥,同明月楼就更站不上边了。
可那咋了?
她去过皇宫大内,小小明月楼如何比拟?
待二人进门,楼内一侍者殷勤跑来迎接。侍者见姜挽腿脚不便,正打算给她们找间一楼雅间。
姜挽从袖间摸出一块玉牌。
侍者眼神一滞,而后愈加恭敬:“原是贵客到访。”
云桑傻眼。
她们第一次来就成贵客了?别是这人不识货吧。
接着她想到什么,气势瞬间足了。
看看人家这业务水平,再瞧瞧她!什么是标杆无需多言了吧。
姜挽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没说话,只是无奈勾唇。
让云桑傻眼的还在后头。
明月楼大厅中央有扇约三丈长两长高的楠木镂空雕花屏风。
许是冬日,屏风后端添置了层云纱,从外看去更添几分朦胧神秘。
屏风两侧各布有八间包房,每间门前各挂一张命名的精致牌匾,其中布局各有不同。
不待细看,侍者领着她们绕行至屏风后。
行数十步后是另一翻天地。
几人仿佛置身于一座大庭院,她们走在抄手游廊中,眼前环境清幽,四周多以修竹繁花为饰,有假山流水,有亭台水榭。
距离楼宇越近,丝竹管弦声越盛,人也多了起来。
云桑路过时往里瞄了一眼,其中大多是饮酒作乐的公子哥儿,余下便是身子妙曼风情万种的美女子。
她面上一红,忙撇头看向地面。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云桑故意放慢脚步,垂头凑近姜挽:“这世面……咱们见得不大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
云桑噎住,这她怎么说啊?
她总不能说舞姬太惹火不敢直视吧?
姜挽偏头望去,“你确实应该多见世面。”
她轻嗤:“胡旋舞衣饰就是如此,没必要大惊小怪。”
“胡旋舞?”
胡旋舞云桑听过的,就是没亲眼见过。
胡旋舞是近两年才由西域传入大夏,起因是一些西域富商觉得赴夏路遥寂寞,便从故土带了舞姬相伴。
胡姬一路舞到上京,没成想在上京出名了,此舞便风靡起来。
云桑猛地察觉不对,“小姐看过胡旋舞?”
绝无可能啊。
胡旋舞传入上京不过两年,会跳此舞的近乎为外域人,因此寻常宴会是看不到的。
可姜挽这三年多深居简出,更别谈参加宴会,如何能一眼认出?
姜挽摆烂,“我还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