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正是琼云手上的小黑蛇。
仿佛听见主人呼唤似的,上一秒还无精打采蜷成一团,下一瞬来了精神,它支起半条身子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往姜挽处张望。
“绝对不成!”
云桑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挡在姜挽跟前。
“是奴婢不知深浅冲撞您,您心里有气尽管冲奴婢来,别为难我家小姐。”
云桑言语恳切,做足低卑姿态,与先前态度相比简直转变了一百八十度。
若换了旁人或许会动容,可琼云不会。
她是蛇女,她没有心的。
琼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不做言语,只嘴边溢出一声低笑。
云桑这番话便是放在琼云踏进厢房都未必有效,更何况是当下。
若不能让琼云放下偏见,琼云若不能出气,绝对没法往下谈。
最可怕的是,姜挽竟然觉得琼云说的有几分道理。
姜挽把云桑拉到一旁,“是我自己选的,我愿意承担后果。”
“我很赞同琼云姑娘的提议,那样确实公平。”
云桑大惊,不知该如何劝说,她才意识到姜挽对孙家孙广源已深恶痛绝到这般地步。
琼云勾唇看着二人,看戏一般令她觉得有趣。
琼云:“聊完了?时间宝贵,赶紧了结吧,我房里一群伙计还等着我开饭呢。”
云桑还想说话却被姜挽喝制。
后者朝琼云伸手。
猝然嗅到陌生气味凑近的小黑两眼放光,兴奋地吐着信子爬到姜挽手上。
冰凉湿润的触感令姜挽本能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皱眉。
“有毒吗?”
“若我说有,你当如何?”
琼云眼底闪过厌恶,人都是善变不可信的,越尊贵的人越言而无信。
无趣啊,白耽误她这许多工夫。
她短叹一声,意兴阑珊准备喊小黑回来。
却听姜挽凉凉道:“不如何,它只管咬便是。”
“毒死了算我倒霉,毒不死算我命大。”
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琼云乐了,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她心情蓦然舒畅许多,打量的眸光不知不觉中透着两分欣赏。
她彻底放手任小黑爬行。
她不管姜挽是真豁达还是装豁达,反正她当真了。
云桑在一旁焦急地攥紧拳头,死死咬住下唇让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
小黑绕过姜挽手腕,它爬得很慢,沿着小臂一路前行。
它动作很轻,冰凉滑润的身体如浸过水的绸缎,轻轻擦过,不留痕迹。
不多时它便来到姜挽大臂附近。
许是嗅到了姑娘身上的味道,它异常兴奋,肉眼可见加快了爬行速度。
它在姜挽颈间盘绕,蛇信子一吐一吐,一寸寸舔舐着姑娘白嫩的肌肤。
姜挽眉头拧得更紧。
她自认不是敏感的人,可眼下是在……
小黑会洞悉人心似的,觉察出姜挽的嫌恶后它僵了一下。
也没心思同她玩闹,嗞的一声张开大嘴。
云桑:!!!
世界崩塌。
弹指的间隙已经考虑如何给姜挽办个隆重葬仪把人风光送走。
琼云眸色一变,十分罕见地闪过一丝担忧。
姜挽仍旧目光坚毅,好似命悬一线的人不是自己。
僵持半晌,颈间的痛感迟迟未出现。
姜挽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失了痛觉。
睫羽微垂,却见小黑腾空支起半个身子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