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岳峰的战利品,他曾因割下这块衣袖神采飞扬。当时顾岫白只以为他是因挫伤了萧星月颜面而高兴,后来才明白并不是。
斗了一辈子的人,竟然也是放在心上的人。
顾岫白将那块衣袖又悄悄塞回岳峰手里,这个秘密随着岳峰的离世,也埋葬了。
两人一路无言回了客栈,便洗漱歇息。
翌日,客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骆襄一身鹅黄色衣衫,娇俏可人,脆生生地对着两人叫道:“哥哥姐姐,我来找你们玩啦。”
萧无忧目光冷冷地扫向顾岫白,顾岫白心头微微一颤,自己不过随口说了客栈名字,谁知道这人真找来来。
骆襄浑然不觉两人的怪异态度,依旧笑意盈盈:“我今日特地来请哥哥姐姐吃饭,答谢两位的。”
顾岫白忙回道:“举手之劳,不必破费了。”
“我已经订好酒菜了,就在京城最有名的和丰楼。哥哥姐姐一定要赏脸呀。”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岫白转头对萧无忧扯出一个温和无辜的笑意,“走吧,萧……姑娘。反正我们也要吃饭的。”
萧无忧没有说话,顾岫白便当是默认了,给了骆襄一个眼神,三人朝外走去。
到了和丰楼,几人落座,骆襄便吩咐小二上菜,又开始了喋喋不休。
“都说翰林苑谢隽貌若潘安,我瞧顾哥哥不比谢隽差,比我嫡亲的哥哥还好看。”
顾岫白听闻此言,目光闪了闪,含笑道:“你还有个哥哥?”
“对呀。哥哥与我是双生子,才比我早出生一会而已。父亲可宠我了,对我哥哥却严厉的很。”
骆襄举起酒杯笑吟吟道:“敬哥哥姐姐一杯,能与哥哥姐姐相识,真是缘分。”
顾岫白端起了酒,萧无忧也默默端起酒杯。骆襄行止洒脱,丝毫不扭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骆姑娘好酒量。”顾岫白赞道。
骆襄嘻嘻一笑,颇有些自豪地说道:“京城这些官家小姐,酒量没一个比得上我的。我琴棋书画虽然不如她们,但我酒量好呀。父亲说那些劳什子我不想学便不学,又不指望我攀龙附凤。”
“你父亲待你真好。”
萧无忧低声说了一句。
骆襄眉眼弯弯,问道:“姐姐父亲难道待姐姐不好么?”
萧无忧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滞,淡淡道:“他死了。”
骆襄听到这里愣了愣,顾岫白忙岔开话题:“骆姑娘可知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与你萧姐姐游玩一番。”
“这你可算问对人啦。”骆襄神采飞扬地自夸:“满京城好玩的地方我全玩遍啦。我反正闲来无事,这几日便由我带你们玩耍。”
顾岫白将折扇收起,温文尔雅地说道:“那有劳骆姑娘了。”
几人走出酒楼时,一辆乌盖马车从面前缓缓驶过。马车里的人身着暗红锦袍,听到熟悉的人语声,缓缓睁开眼睛,正是傅云深。
这个骆襄,又跑出来玩了。
他撩开帘子,果然看到骆襄俏生生地站在酒楼门口。
只是身边的那两个人……傅云深眸光微沉,命马夫停车。
他撩袍下了马车,径直朝骆襄走来。
骆襄也看到了她,惊喜地唤了一声:“傅哥哥,好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