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小瞧一个杀妻弃子,连自己都下的去狠手的疯子……”二虎撇撇嘴,低声嘟囔。
他拍了拍大腿,感叹:“我当然知道这人不是个善茬,手段狠辣、心思缜密,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要说他的消息还是我着手查的呢,我还能不清楚?”
“凭一己之力收拢巴郡商户这事暂且不论。”
他两指微屈,狠狠在手心里一拍,光是想想就一阵后怕:“若不是咱们在暗处,那老瘸子没防备,漏了些许踪迹,不然谁能想到他还接纳了陇西一带的镖师行当?”
肖世轩这人面上不显山不漏水,但在那无人窥见的暗处,却悄无声息地养着一双利爪,时刻准备着在关键时刻给人致命一击。
“或许还不止陇西。”杨无端想到那天最早与他动手的四人,摸着下巴道,“那群人里还有使少林龙爪手的,说不准与嵩山也有联系。”
“得了得了,你停停。”二虎两眼一翻,只觉头痛,“听着更复杂了。”
能干走镖这一行当的必定是从小宗出山,领了行武令出来的武夫,因为托镖的只有见了这牌子,才敢放心交货。
这些人的手段虽然比不上大宗仙官,但比之土匪草寇,还算够看,以一换二都是便宜的。
他叹息道:“你越说我越觉得那群路匪不顶事,你还巴巴的讲什么驱虎吞狼呢,我看这是驱虎吞雏儿,吞来吞去咱们连野鸡毛都干不上一根儿。”
“有道理。”
杨清清听到这话凑过来,眼神在杨无端和二虎之间来回,又把自己的刀拔出来,“直接干!”
“小丫头知道什么就直接干?”杨无端啼笑皆非,“你二虎哥是胃口独特,天生好那一口,硬要去吃野鸡毛,你这也要跟他学?”
二虎哥,吃野鸡毛?
杨清清狐疑地看了二虎一眼,赶紧离远了距离。
二虎瞅着杨清清眼神,又看了眼杨无端,紧了紧拳头。
这人嘴死欠死欠的,能活到现在不被人打死当真是神佛保佑。
“你慌什么?”糊弄走杨清清,杨无端继续跟二虎说道,“肖世轩虽然纳了陇西一带的镖师,可说到底,他是商户,这是变不了的根子。”
“川蜀的水运全在鱼龙帮手里,所以这些年肖世轩走的都是陆路。可蜀中的道路是何种模样?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谁敢打这儿走货?从夷陵到巴郡这一路,他只能依靠鱼龙帮的船只。”
“这相当于整个脖子都被人死掐着。”他瞥了二虎一眼,“你觉得肖世轩能忍?”
二虎连连摇头。
杨无端冷笑一声:“肖世轩是老狐狸,鱼龙帮那位也不是善茬。”
“咱们之前特意在巴郡对鱼龙帮的船只下手,那厮眼睛只怕还仔细瞅着巴郡的名堂呢。”
“他肖世轩要真敢把手段全掏出来,择日鱼龙帮就要来试试他的斤两。打十寨,他不敢、也不能用全力。”
“且三峡十寨虽说只是些不入流的土匪,但十家加起来,到底得了个人多的优势,也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再说了,就算他们真不顶用……”
杨无端忽地咧开嘴,身子向前一倾,手指在自己和二虎之间打转儿,“这不还有咱们搅合么?”
他们虽然是生人,根基不深,真刀真枪上去不一定能占便宜。
但他们是生人,不熟悉的面孔当搅屎棍搅的绝对顺溜。
也因为他们是生人,这场乱子,必须要乱起来。
杨无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川蜀的地盘都被人占完了,行当也差不多被人整包了,咱们新来的若是想分一杯羹,只能从这些人的嘴里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