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韵道“能跟着小姐这样从不苛待下人的主子,是奴婢们的荣幸。”
铃兰也在一旁点头。
竹韵和铃兰走了。
夜色渐深,换班的侍女也来了。
“这都三月份了,怎么这天还是不见暖。”
“可不是,夜里冷,你在这守着可得多穿点。”
“砰!”
正说着话,只听屋里一声东西落地的响动,四个女使吓了一跳。
彼此看了看,其中一个冲屋里喊道“六小姐?”
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另一个说“进去看看吧。”
推开门,只见少女委顿在地上,脸色通红。
“六小姐,六小姐!”
林予笙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床上,床边帷幔放下,外面隐约有人说话,但看不真切。
她坐起身,只觉得头痛欲裂。
刚掀起纱帘,就看见竹韵端着药碗走过来,见她坐起身,忙道“小姐,你醒了!”
竹韵话音未落,东方氏就掀开帘子急急地冲了进来。
“母亲。”林予笙淡淡地唤了一句。
她往日里总衣服淡漠倔强的样子,此时病容憔悴,倒显得柔软了许多。
“笙儿,母亲错了。”东方氏把她揽进怀里“母亲知道错了,是母亲没有保护好你。”
沉稳地脚步声由远及近,林予笙从母亲的怀里抬头去看,正对上永宁侯陆尚卿的眼睛。
陆尚卿的眼里有探究,有打量,独独看不见半分心疼。
陆尚卿手搭在东方氏肩头,柔声安抚道“兰若,别哭了,仔细身体。笙儿也该喝药了,等会药该凉了。”
林予笙在侯府中呆了这么些时日,算上入府那日,这是第二次见到永宁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生父。
“对,笙儿,把药喝了。”东方氏擦了擦脸,端起托盘中的药碗。
“我自己来吧。”林予笙从她手中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正好,便一仰脖一饮而尽,然后接过铃兰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母亲,我有些话想跟父亲单独说。”
东方氏有些愕然,抬头看了一眼陆尚卿,陆尚卿抚摸了一下东方氏的肩膀,“你先去外面等等,难得女儿有话想跟我说。”
东方氏迟疑地点了一下头,这才站起身去了前厅。
东方氏一走,陆尚卿脸上的温柔就褪了色,但他还是含笑道“阿笙,有什么话,想跟爹爹说啊?”
“若是因为棠儿的事情,你放心,这件事我自会出面去和你祖母说清楚,那个丫鬟我也会亲自审问。”
林予笙淡淡道“清者自清,不过我今日想求父亲的是另一件事。”
“哦?还有何事?”
“我想打听一下,清河镇石头村的男丁们,去了哪里的战场,是否还安在?若是不在了,也至少,把死讯传回家去。”
林予笙的想法很简单,几个兵卒而已,对永宁侯来说找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会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