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楚瑾来到宫门处，拉住赵糕。

“我想出宫。”

“太晚了，明天吧。”

“以我和陛下的关系……”

“我带您出去。”

赵糕无奈一笑，提着灯笼出了宫门。

此时，雍京城热闹非凡，街道两侧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人流涌动的道路中央，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

“雍京是小城，已经容不下太多人了！”赵糕莫名地感慨一句。

楚瑾不曾在城中闲逛，不知雍京有多大，故好奇问道：“雍京城占地几许？”

“东西两千米，南北三千二百米。”赵糕停顿脚步，“登记在册的有三万户，算上流动人口，城内至少有三十五万人。”

楚瑾没有感到惊讶，三十五万人，对他而言，还不如现代的一个县城。

“雍京城人满为患，需要新建都城。”赵糕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楚瑾笑道：“赵大人放心，我会转告陛下。”

“不不不……”赵糕连忙摆手，“我只是随口一说，莫要为此叨扰陛下。”

楚瑾浅笑，“陛下体恤百姓，说不定会采纳你的建议。”

赵糕无奈道：“陛下登基三年，根基不稳，朝中大臣多是丞相和太后的党羽。那些扎根的达官显贵，在这里囤积着数不清的财富，他们不愿舍弃。”

“财富？装进马车，直接带走不就行了。”楚瑾淡淡道。

赵糕耐心解释：“财富有很多种，米面，金银，土地……最值钱的，是他们盖的房子，铺的马路……”

楚瑾明悟，若是真寻了新地建新都，那些达官显贵就要重新建造。住习惯了大房子，走习惯了大马路，衣食住行的要求只会更高。

“如此，他们的钱包可能会被掏空。”楚瑾道。

路上遇见太监，普通行人会刻意避让。然而，一些忙着赶路的人，会不留神地撞到太监。

赵糕被撞翻在地，灯笼掉在地上，里面的火苗摇摆不定，最后将糊在外面的宣纸点燃。

“真晦气！”

撞人者是个富家公子，他一身锦罗绸缎，打扮的颇为贵气。

赵糕从地上翻身而起，瞧见来人是丞相之子，隗安。

他慌张地俯首弓腰道：“是老奴不长眼，撞到了公子，还望见谅。”

“下次走路小心点。”隗安没有刁难，大步流星地朝花楼而去。

“唉……”赵糕心疼他的灯笼。

楚瑾拎起被烧的只剩骨架的灯笼，说：“好在骨架是青铜编制，重新糊上宣纸，还能用。”

赵耀接过灯笼的骨架，“今晚回宫要摸黑了。”

楚瑾仰头，夜空漆黑，无星无月。再次平视，他发现街道两侧的摊位都挂了灯笼。

“花钱买个灯笼？”楚瑾提议道。

赵糕的头摇了一半，像是在取舍，最后迈出步子，走向悬挂灯笼最多的摊位。

“老板，这个灯笼多少钱？”赵糕指着最小的灯笼。

老板诧异，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要买灯笼？”

“是的。”

“嗯……五十铜币。”

“多少？五十铜币！”

买卖不欢而散。

赵糕离开摊位，对楚瑾说：“雍京的物价真高啊！一个只比拳头大点的灯笼，居然敢卖五十铜币！”

楚瑾虽然不知秦国物价，但却晓得铜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