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我说道。

“因为......”凌灵看着我。

“可我是凌灵的男朋友！”

“因为我是硕硕的女朋友！”

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害臊的话！我害羞的低下了头！没有看到凌灵的表情，我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拿走了一颗茶叶蛋。和凌灵很有默契，一人拿了一颗。我们默不作声，就是单纯的把手中的茶叶蛋尽可能地剥干净。

周边大人们的目光，炽热的要把我们烤熟一般，我感觉我的头都在散发着蒸汽。“啊，真是的，又是不小心说出什么害羞的话了！”我脑内不停的风暴着。可恶啊，我回想着刚刚凌灵的表情，真是太犯规了！我真的很想再看一次凌灵刚刚的表情。

“喏，给你。”我悄悄地把剥好的茶叶蛋放在凌灵的餐盘上，同时凌灵的茶叶蛋也出现我的餐盘上。我们两个人尽可能压低着声音，我分明的看到凌灵背后不远处，妇女投来的欣喜一般、似乎是看热闹一样的神情，还有周边吃早餐的大爷大妈的时不时像是审视我们一般的目光。

“欸？”凌灵默默的把餐巾纸往我面前递了递，眼睛又看了看我的手。我接过餐巾纸，擦净了手上的茶叶蛋留下的汤汁。

是因为目光吗？我们的动作开始变得十分拘谨，我甚至都不敢太将肩膀耸起，胳膊也耷拉了下去，夹着花卷的筷子也变得有些生涩，好像是第一次学习如何使用筷子一样。

当我吃下凌灵为我剥开的茶叶蛋的时候，第一口，茶叶蛋的咸香就充斥了口腔，恍惚之间，似乎还有凌灵护手霜的味道，奇奇怪怪的，好像有一点点苦，又有点甜。抬头就看见凌灵笑着吃下我为她剥好的茶叶蛋，凌灵脸颊鼓鼓的，像是小仓鼠一样，眼睛弯成了开心的咀嚼着。我心里满足极了，激动的一口全吃下了茶叶蛋。

“唔！”靠，噎到了！凌灵见状立马把豆浆的吸管送到我嘴面前。欸！等等！这是凌灵喝过的豆浆啊！但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只好大口大口地猛吸，总算是把卡在喉咙里的茶叶蛋顺了下去。

“真是的，硕硕喝的太多了。”凌灵晃着杯子，嘟起嘴。

“我......不好意思。”我羞愧的低下头，让凌灵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丢死人了。

在这之后凌灵也没怪我，和我一起开开心心的吃完了早餐。一会要去哪里约会呢？说到底，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呢？会不会！天呐，难道会发生动漫里的剧情吗！我和凌灵，在月黑风高的时候走散，我奔跑着找到她，然后和她激烈的拥吻在一起！啊！讨厌，这太卑鄙了，嘿嘿。

欸？我的脸怎么冰冰凉凉的？我猛地回过神，天使吗？不！是凌灵在用手抚摸我的脸。

“硕硕脸好烫呀。”凌灵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超级犯规的，凌灵丝丝凉凉的手，摸着我的脸，好舒服啊。算了，干脆就沉浸在其中吧！

吃完了早餐，我们手拉着手走出早餐店，突然有一点恍惚，虽说距离表白那天过了一阵子，但是，还是觉得没有实感。我这是怎么了？

我们来到了J市最大的商场，一进门就是暖洋洋的灯光打下来，和门外的大雪温度截然相反。我脱下了厚重的外衣，挂在了手臂上。扭头看向凌灵，商场的灯光比我家中的灯光要温暖明亮许多，因为身高的原因，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凌灵白皙的脖颈，上面极其光滑，好像是塑料做的一样，怎么可以这样的完美？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吗？我这是在做梦吧。

“哦！好可爱！”凌灵松开我的手，冲到了一处橱窗前。那是一个半身高的玩偶，金色的头发彰显着高贵的气息，应该？不便宜吧！我走上前去看了一下价格，三位数！这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天文数字，凌灵眼睛睁得那么大，可恶，超级可爱的！给她买吧！作为第一次约会的礼物，虽然这对我来说是好大一份零食钱，但是，谁让我是美少女的男朋友呢！认了！我摸向裤兜，清了清嗓子。

“来人招待一下！”我对着店内喊了一声。糟糕糟糕，心为何在滴血啊！不行不行！我是男人，不能这样扣扣嗖嗖的！会被凌灵看不起的！我拿出钱包，去吧！我的零食们！再见了！

“硕硕，你要干什么？”凌灵睁大了眼睛问我。

“当然是......”我有点犹豫。

“来啦！请问是要买这只玩偶吗？”店员微笑着走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从钱包抽出几张钞票，正拿到半空中，凌灵就抓住了我的手。不会吧！难道她要付钱？不行，这个头我必须要出，让凌灵对我有个好印象！

“不......不买。”凌灵用力按下了我的手。我睁大了眼睛，什么情况？她不是很喜欢这个玩偶吗，这番操作让我有些云里雾里。还没等我说话，凌灵就把我拉走了。

“硕硕！”凌灵皱了皱眉毛。

“欸！”

“硕硕太笨了！”

“不是你很喜欢嘛？”我问道。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它好像梅川织羽。”凌灵叹了口气。

“这......这样啊。”太好了，钱包守住了！

“玩偶这么贵，这些钱够我们吃好多好吃的了呢~”凌灵挎住我的胳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闪到了，害羞的点点头。就在点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了那只金发玩偶在商场中移动，幻觉？我揉了揉眼睛，金发玩偶旁边有个熟悉的身影，这身影我从小就熟知，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喂喂喂，不是吧？马明星和梅川织羽？他们两个竟然！

糟了，马明星回头了！我一把就拉住了凌灵，两个人一起蹲了下来。

“硕硕？”

“嘘！看那里。”我指了指不远处。凌灵顺着我的手指看去，也睁大了双眼。

“他们怎么回事？”凌灵眼里突然蹦出来了火花，嘿嘿，心中的八卦之魂！燃动了！

“嘿嘿！”我和凌灵对视一眼，嘻嘻，这第一次约会，似乎找到了比逛街更有趣的事情呢！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马明星向来都是对梅川织羽不理不睬的，而且马明星亲口告诉我，自己就是想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并不想、也没有其余的想法去谈恋爱。可是，今天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出来的呢？

我和凌灵跟在他们身后，隐约之间能听到他们的一些对话。梅川织羽用十分蹩脚的中文说着，“可......可否教我？”马明星被她这不明所以的话弄得蒙蒙的。

“可以在期末考试之前，教我嘛？”梅川织羽忽闪着明亮的双眼，对马明星发动致命的攻击。梅川织羽微微低着头，金色的刘海又立刻盖住了眼睛，但从旁人的角度看，这红色的脸颊相当引人注目。

马明星躲闪着眼睛。可恶！马明星！你在犹豫些什么啊，对面可是国外的金发少女啊，就算是放在众多美女中，也会脱颖而出的存在！“抱歉。”马明星犹犹豫豫从嘴缝中蹦出一个词。在一旁偷看的我和凌灵差一点就看不下去了！

“怎么可以这样！”凌灵气鼓鼓的。“真不知道马明星是怎么想的！”我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马明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那为什么还会跟梅川织羽单独出来呢？

“那......那我们去喝一杯咖啡吧？”梅川织羽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硬是挤出了一句。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被拒绝之后早就羞愧的跑掉了，她还真是勇敢。马明星简直就是木头，好想冲出去好好教一教他！不过我也没什么招数啦。

“嗯。”马明星很没有精神的回了一句。梅川织羽又重新振作了起来，这速度还真是惊人，她走在马明星前面，小心翼翼的时不时回头看看他，马明星一言不发，沉闷极了！

“走，跟上去看看。”我和凌灵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们互相点了点头。

搭乘电梯到了三楼，一入眼，便是众多的美食店，人真的超级多，我怎么有些害怕这热闹的人群呢？不过这客流量，真是别的地方不可以比拟的，如果......？

“如果凌灵家里的店开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挣好多好多钱呢！毕竟面包明明做的那么香！”不禁有些馋凌灵家的面包吃了。

“欸！真的吗！”凌灵一脸欣喜。

“当然了！凌灵家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面包店！”我大声的说出来。

凌灵害羞的跳起来捂住我的嘴，然后快速用眼睛划向了一旁，糟糕，我的声音太大了，会不会被马明星他们察觉！我和凌灵迅速蹲下，还好这里人多，我心里暗自窃喜。等回过神的时候，马明星和梅川织羽走进了一家咖啡店。

“他们进去了。”凌灵拉着我，想让我也跟进去。我抬头看了看牌匾，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看到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风格，这不是我这穷学生能去的地方啊，消费肯定很高啊！

“要不？还是算了吧，跟人家进去也不太好。”我找个理由准备搪塞过去，结果凌灵这次很坚决，看样子是铁了心准备撮合他们两个。回想起刚刚梅川织羽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有点闷闷的，到底该怎么撮合他们呢？我无奈地摇头。

我和凌灵隔着一个座位坐在了马明星身后，在这里没法看到他们的神情，只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你......你想喝什么，本！本小姐请你的。”梅川织羽说道。

“就一杯普通的咖啡好了。”马明星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您好，请问来些什么？”我正听的忘我，服务员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凌灵点了几样我也没细听，就是说了一句“来一样的。”就继续偷听了。

可恶，刚刚被打岔了，中间忽略了一些对话。

“我......还是......讨厌你的身份。”马明星说出了一句不得了的话，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凌灵，凌灵一脸难以置信。不至于吧，马明星，话说得这么绝，不喜欢梅川织羽就说不喜欢呀，为什么要说讨厌她呢！

“什......么?”梅川织羽完全没了心气的声音，让人心疼。

“抱歉......我讨厌日本人......”马明星声音越来越小。

我迥异的看着凌灵，凌灵眼睛上已经挂上了泪水，气氛瞬间降低至了冰点，一段时间的死气沉沉之后。

“（日语）我知道了，原来明星同学讨厌我的出身，讨厌身为日本人的我，我的心意，对你造成了困扰，对不起，如果......如果我们出生在一个城市......对不起......对不起......”梅川织羽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可我们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这哭声让人心痛，我好想从座椅上走出去，去拉住马明星，让他赶紧收回说过的话。可是这已经来不及了。我看了看凌灵，凌灵眼泪汪汪的摇了摇头，果然，凌灵也听不懂日语。

“对不起。”梅川织羽颤抖着声音说了一句。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巨大的起身的声音，该不会？我身体猛地站起来，不可以就这么走掉！梅川织羽！我和马明星从小玩到大，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果然！梅川织羽哭的已经花了脸，但还是可以肯定，为了这次出门，她化了很精致的妆。

梅川织羽看到我和凌灵，瞬间就转身向着门口跑去了。不好！想拦住已经太迟了。

“太过分了。”凌灵小声的嘟囔着，“太过分了！”凌灵紧接着对着马明星喊了一声，然后就追出去了。原本就安静雅致的咖啡厅，瞬间变得聒噪起来，许多刀子一样的目光齐刷刷袭来，我放眼望去，一同看来的目光，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很快，我就和其中一位对视上了。

“吴欣怡。她怎么会和他？”吴欣怡就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她的对面是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男生很面熟，但过了不到一秒就反应过来了，正是刘烨。桌面上摆着一些书本，还有他们面前的两杯饮品，为什么场景会这么让人厌恶！我扭过头不去看她，直接坐在了马明星对面，也就是之前梅川织羽的位置。

脑中突然闪过了刚刚和吴欣怡对视时的一丝画面，我摇了摇头，不想回忆。

“硕硕，你们都听见了？”马明星喝了口咖啡，又而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好承认了，我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我之前的位置，拿了我的那杯咖啡继续坐回马明星对面。

“你呀，嘴太毒。”我挖苦了下马明星。低头看向桌面，上面几滴透明晶莹的液滴，倒映出我的脸孔，这是梅川织羽的泪水，我抽出纸巾擦拭了干净，又将咖啡压在了纸巾上。

“哎。”我也心情沉闷了起来，明明刚刚马明星发生了那种事情，我怎么一句劝导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我低着头，向右侧偷偷看去，大大的落地玻璃窗的对面，吴欣怡的座位。瞥到了刘烨此刻的笑脸，我转回了头，不想去看。抓起咖啡猛地喝了一大口。

“好苦。”我看着手中的咖啡，说到底我也是跟风过来喝咖啡的，真是喝不惯这个味道。我抬起头，看到马明星失魂落魄的脸，

“星星，梅川织羽她......”

“不要和我提她。”马明星很快就打断了我说的话。正好，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不知不觉眼神又向熟悉的那侧看去了。

这里，真是墓地一样的死寂感。我已经无暇去考虑马明星的心情了，兴许是今天下大雪吧，我的内心，有些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