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无大碍!”周淳安眼神闪烁,不知是否要开口。
“我知你所想,今大妖现世,非比寻常。此事暂不要声张,明日速速回宫,我与掌门详商。”
“是。”
翌日,刘清歌告别家人,跟随祖道松乘上飞舟,御空而行。
她拉着祖道松衣角回望故土,目含仇怨:“师傅,我一定要将妖怪斩尽杀绝!”
……
柳剑臣清醒已是数日后。
可眼前的状况让他心生迷惘,虚实难分。
首先,他确信自己恢复了视觉,并且目力极佳,甚至可以看清百丈外的飞虫流萤。
其次,他的容貌身形发生改变,虽说镜中之人和自己几分相像,但绝对不是那个原本的十岁少年,至少是已及弱冠。
最后,他所处的地方是一间卧房,陈摆奢华至极:
金丝帷幔,碧玉案几,羊绒覆地,织锦垂壁,云榻锦被,古檀香薰。
恍若仙境。
更要命的是,还有一个妙龄少女,常伴随侍,看上去也比他也大不了多少。
其出落的天仙之姿:
俏颜若桃,樱唇微启,九尾轻摇,狐耳俏立,惊鸿一瞥,九天难觅。
不禁心中比对,想来清歌长大了也不相上下。
少女叫作白翎,乃是一只九尾狐狸,不折不扣的妖精。
不过这女孩,目中无光,死水一潭,少了些许灵气。
柳剑臣苏醒后靠着装傻充楞,体虚失忆,才堪堪瞒过,并从小狐狸嘴中拼凑出自身所处。
此间为虞渊宫栖梧殿,坐标妖域东郡。
如今他自己的身份却是金乌族少主羲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剑臣完全不明所以。
白翎端了个琉璃碗:“少主,喝药了。”
柳剑臣看着那汤水,愁云满面。
这劳什子黄汤据说是万年仙芝,但味道却是苦涩至极,连着喝了好几天。
“呵呵,别一直盯着我,喝还不成吗?”
感受到那冰冷的目光,柳剑臣咬牙三两口灌入腹中。
登时,热流上涌,如沐汤泉。
白翎目光片刻不移,看他那呆头呆脑,眼珠子滴溜一转道:
“少主,翎儿昨儿个把您珍爱的紫金瓶打碎了。”
“不……打紧,不打紧。”柳剑臣正忙着以水漱口。
“这可是祖上传承下来的法器,平日里你爱惜的很,都不让翎儿擦拭打理的。”
“是吗?咳咳。我是说,你没伤着就行。”柳剑臣打起了哈哈。
白翎却是皱起了眉头,又来来回回,上下仔细打量着他。
按捺不住心中疑惑,白翎刚要使出洞察术,身体却本能地一哆嗦,摇着头放弃。
柳剑臣无聊至极,几日都在房内,也不知何去何从。
即便想四下打探,门口还站有一门神,正是将他从桐山村带回的狼妖贪狼。
“族长有令,少主,不得出房间。”贪狼的脸上写着此路不通。
他心中复杂,对这个铁疙瘩,不知要怨恨还是感激。
虽说其救了自己,但终究人妖殊途,对方又对桐山村造下杀孽。
时日一久,柳剑臣便心有坠坠,要是被这个身份相熟者,特别是双亲之类发现,那自个儿真就十死无生。
妖族的手段,他可是没少听说书张讲过。
思来想去,现在的突破口唯有身边这只小狐狸。
“哎,翎儿姐,带我出去逛逛呗。”
“翎儿不敢,族长下令让少主禁足,同时也要少主好生休养。”白翎呆板地一欠身,随后重重地补充道,“还有,翎儿只有八百岁的道航,并有少主说的那么老。”
柳剑臣闻言一愣,随即意识到人类和妖族的寿元存在巨大差距。
他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又挺起胸膛道:“休养,你看,我这不是全好了吗?”
话刚到嘴边,他突然膻中积气,闷堵异常,只得用拳击打缓解。
随即喉尖一甜,呕出一大口黑血。
白翎看得脸色发白,窜出房门。
“狼帅,少主吐血了,快去找嬷嬷。”
贪狼推开白翎朝屋内看了一眼,化作黑光原地消失。
不消片刻,他揪着一个伛偻老嬷的衣领出现在房内。
“慢点,老婆子我都快散了。”
此时,柳剑臣已被白翎抬到了床上。
老嬷一看柳剑臣的模样,亦不再多言,凑到床边。
腰间布包展开,露出无数金针,布包自动悬至半空。
她身形耸动,竟又生长出四条手臂。
六只手上下翻飞,同时口中默默吐出真言,金针贯入柳剑臣各处要穴。
柳剑臣于昏迷中再度喷出一口鲜血,颜色已然恢复为金色。
老嬷脸色缓和,回头愠怒道:“你个小畜生,站着干嘛,还不给少主打水擦脸。”
白翎颤巍巍地赶忙去打水。
老嬷转身又道:“贪狼,你且去通禀主上,老身有要事相商。”
贪狼闻言注视了这老妪一阵,气势凌然,最后点头消失。
混沌中,柳剑臣陷入了一个梦,他化身为一个名叫羲焱的妖族青年,乃上古天帝帝俊之嫡系,身份尊崇。
这个羲焱最近在一本古籍中获知,妖域中有一处隐蔽裂隙可通达人界。
他试图以此建功立业,便独自探寻,结果被卷入空间乱流,神魂大损,境界跌落。
危急时刻,他不得已使出涅槃之法,借体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