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宁浩然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宁川缓缓抬头,目光中不再是原身的温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名状的冷漠与疏离。
什么玩意?
我不过是承载了原身的记忆与躯壳,真把自己当我老子?
我可不是那种软柿子。
这些年,所谓的亲情,不过是虚情假意的面具,宁浩然可曾真正走进过原身的世界,倾听过他的心声?
反倒是听信养女的片面之词,屡次将宁川囚禁于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以饥饿作为惩罚。
冷漠无情的父母,心机深沉的姐姐,这个所谓的家,对他而言,早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笑?有何不可?”
宁川猛地站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与不甘。
“你笑我的无知,却不知是你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儿子。”
“你说我不成器,宁家如此庞大,你却任由那蛇蝎心肠的女人来教导我,难道请个家教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
“更重要的是,你每次动手之前,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求证,确认我是否真的犯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宁川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句句直击要害,让宁浩然的脸色愈发阴沉。
对于宁川而言,这不仅仅是替前世的自己发声,更是对自己无故穿越至此的一次宣泄。
“你……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宁浩然怒不可遏,他从未想过宁川竟敢如此大胆地反抗自己。
从前那个总是默默承受、低头认错的孩子,如今竟敢公然顶撞,甚至开始诋毁自己的姐姐。
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宁浩然几乎要失去理智,只想将这不肖子彻底废去。
“逆子!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多少让人颜面尽失的事情!”
“我虽一直隐忍不发,念及你过往的不易,但你竟对你二姐——那个天天教你学业的人,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我宁浩然怎会有你这般禽兽不如的儿子?”
“我?禽兽?”
宁川不禁放声大笑,那笑声中既有讽刺也有无奈。
若原身真如宁浩然所言那般禽兽不如,或许他此刻还能少几分愤怒与不甘。
自三年前母亲全身心照顾年幼的弟弟起,原身竟如同被家族遗忘一般,整整三年,未曾从家中得到一分一毫的资助。
堂堂大宁集团的太子爷,竟落魄到身无分文的地步,这其中的辛酸与屈辱,又有谁能真正体会?
更令人唏嘘的是,一个从未踏足校园、毫无学习基础的人,竟被硬生生地推入了高中的殿堂。
这样的安排,除了让他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又能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呢?
成绩的不理想,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
然而,这些所谓的“不争气”,在宁浩然等人眼中,却成了原身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们从未真正关心过原身的感受,只是盲目地听信了那个养女的谗言,将一切过错都归咎于他的头上。
正当宁川的咆哮声回荡在空气中时,三楼之上,宁晓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缓缓按下电梯按钮,身形优雅地步入其中,仿佛一位即将登场的戏剧女主角。
电梯门缓缓开启,宁紫萱款步而出,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